他手中也同样执掌雄兵,也未必不是皇次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义父自可静观其进京之后的情形变化,到时再做定夺也是无妨。”
一提起兄弟郑贵,郑荣似乎又有了主意,说道:“郑贵这小子从小就阴狠歹毒,他若是有我们现在这番计议,必定不敢进京吊唁。若是如此,那大行皇帝驾前便只有河洛王郑华这一个兄弟,不是显得先帝膝下人丁单薄,必会损了我天家体面!”
秋仪之听了,几乎蹶倒,真想不明白自己这位英明神武的义父王爷,心里怎么会产生这种迂腐的念头,正要再劝时候,郑荣已经摆手道:“本王今日已乏了,就要下船上岸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在商议好了。”
郑荣这么说,自然是已否决了秋仪之的提议。
秋仪之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体面”二字到底有何宝贵之处,以至于权倾天下的幽燕王要为了这轻轻巧巧的两个字,便要舍身家性命于不顾,而轻蹈虎狼之地。
他正思索间,钟离师傅和自己几个兄长都起身告辞,他自不能独自留在此处,便也只好跟着出了辞了出来。
一出船舱,秋仪之见甲板上依旧空无一人,便将师傅钟离匡拦住了,将他引到僻静角落,行过师礼便道:“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这是圣人说的话,因此便也有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警语。义父怎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钟离匡手拿折扇,凝眉道:“王爷学贯古今、文武双全,这点粗浅道理,他又怎么不懂呢?然而在你眼中的‘桎梏’之死,在王爷心中就未必不是‘尽其道’了。”
“哼!我看义父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面子’吗?”秋仪之听了,颇不以为然,“不进京是怕不合朝廷惯例而损了面子;暂缓进京是怕别人以为自己苟且偷生而损了面子;不看岭南王行动则是怕大行皇帝吊唁失了场面而损了面子。面子,面子,这面子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幽燕一道的安危、大汉国运的兴衰,都系于义父身上,就要为了这‘面子’便能轻易抛弃么?”说到这里,秋仪之心里已然有些愤慨。
钟离匡看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开导道:“历朝历代都是马上取天下,可若是要长治久安则必须要下马治天下。那如何下马治天下呢?这就牵涉到立国之后各种制度规矩的创制。而这制度规矩说到底还是要归结到‘面子’二字上。比方讲我不过是个半老的穷书生,你几个兄长都是天潢贵胄,可因为有师生的名分在,便要给我这个老师面子,向我行叩拜之礼。凡此种种,便是要我大汉子民人人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