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刚离京城,回到幽燕军大营,便被郑荣招去问话。
幽燕王郑荣的大帐四周早已屏退守军,大帐之中也只留了钟离匡一人而已,专等秋仪之前来说话。
秋仪之见帐中气氛肃穆,收敛心情便要下拜,郑荣却道:“你且免礼。孤先问你,你见到郑爻之后,说了些什么,你要一五一十讲清楚。”
秋仪之早知郑荣有此问,便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前有全军将士为证,后有二哥郑森为保,义父若是不信,自可去问问他们。”
郑荣听到最后,终于长舒一口气,沉默半晌,才道:“你这事情做得甚好。孤也不是信不过你,若信不过你,又怎会将这天下第一要事嘱托给你?孤在此问个明白,不过是想听听其中还有什么纰漏,也好帮你善后罢了。”
郑荣方才在太兴殿前的那番表演,还在秋仪之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消散,让他对自己这位义父打心底产生一丝畏惧,连忙深深作揖道,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却见郑荣平举右手,点了点旁边一个小马扎,示意秋仪之坐下,便道:“洛阳既克,郑爻殒命,讨逆大业不到半年就已成功,真是上天垂青于孤啊!钟离先生已算定三日之后便是吉日,待孤正式入都,祭拜过祖宗天地之后,另择吉日登基称帝,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秋仪之躬身说了一个“是”字,却再不愿多说话。
郑荣点点头,说道:“这大半年来,你为孤做了不少事情,若论讨逆首功,非你秋仪之莫属!待孤登极大宝之后,定不会亏待你。这话孤已同你说过许多次了。”
秋仪之闻言,忙起身道:“仪之不过做些阴谋鬼蜮之事罢了,侥幸成功也都赖义父恩福齐天,确实不敢居功。”
郑荣摆摆手道:“赏罚分明,乃是我幽燕王府一贯以来的传统,仪之不必过谦。孤也曾说过,功成之后,朝中无论怎样的官职爵位,你想挑就挑,想选就选。然而孤现在想来,当时话说得太满——你年纪轻轻就当了宰相,实在是有骇物听,何况孤本来想拜钟离先生为相的,你抢了他的位置,叫他去做你的下手吗?”
说到这里,郑荣咧嘴“噗嗤”一笑,又笑道:“况且自古以来异姓封王都没什么好下场,至于王爵以下的公侯伯,仪之可以任选,到时不过是一道旨意罢了。”
秋仪之忙又一揖到底,说道:“仪之不过衷心为义父办事罢了,岂敢有此企图?如今义父大功告成,登极在即,仪之只想着能先歇息一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