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淼却是个聪明灵透不下于秋仪之的人,早已听出秋仪之的小心眼,便接话道:“贤弟这是过谦了,我此行已将关防大任交给你了,这行军布阵、安置行辕的事情,当然也是你的任务。”
秋仪之向郑淼使了个眼色,说道:“那好,我看这边地形确实平坦,背靠大城也很安稳,反正也是过一夜就走,在这边设立行辕也未尝不可。就是三哥带来这这群御林军,京城里头养尊处优惯了,怕扎营守护时候偷懒懈怠,到时候我教训几句,三哥可别见怪护短了哟?”
赵成孝被这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语说得一脑门子浆糊,不知如何应答,只好答应一声,便退下去指挥兵马安营扎寨去了,身边的“半松先生”林叔寒已是几乎憋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这边郑谕仔细咀嚼品味着郑淼和秋仪之的对话,沉思了好半晌,这才说道:“既然三殿下有意在城下驻扎,那我也不搅扰了。今日我就宿在城楼之上,殿下有何需求,尽管派人来吩咐我等去办就好了。”
于是郑淼、秋仪之一行人马就在福州城下将营盘建立起来,因此行岭南道凶吉未卜,又驻扎在别人眼皮底下,故而众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切事宜都按照在敌境行动时候方案进行。因此众军将营盘扎牢时候,已是日薄西山时分。
秋仪之又怕郑谕供应的饭食之中动了什么手脚,便令赵成孝将从江南道采购而来的原料取出,由军中伙头做好了供应全军饮食。待日落西山时候,却叫全军熄灭火把灯烛,叫城头之人没法看清营中虚实,自己却没忘了营中将士轮流值班放哨以防万一。
所幸一夜无事,次日一早,郑淼为防夜长梦多,便早早点起兵马,又就在城内过夜的郑谕叫出来商量了一番,便拔营不走通往泉州的宽阔大路,而是向西南方向的深山小径而行。
只见两边均是崇山峻岭、茂密雨林,不仅道路崎岖难行,更有无数蚊虫叮咬,就算是久经战阵的秋仪之麾下团练乡勇,在这样环境底下,一天也走不上七八十里路,而其十八名亲兵胯下的渤海良驹也因水土不服显得无精打采。
领了一百岭南兵马在前头带路的郑谕,见郑淼等人被蚊虫袭扰得苦不堪言,特意从前队回来,捧着几坛子药水,献道:“岭南这边水土同中原不同,记得我父王刚来此处时候也是颇感不适,那时候随便被哪个毒虫咬了一口,便会肿起半个身子来,被烟瘴害死的将士更是不知凡几。后来父王得了个秘方,只要涂抹在腋下、脚踝、鼻孔等处,不但蚊虫望而却步,就连烟瘴也可穿行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