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谕倒并未骗人,秋仪之大队人马一步三挪走了有一个多时辰,果然来到一片山顶平地之上,举目四眺自己竟已在群山之上,方才自己走的那条小道,已化为一部曲折细小的羊肠,在山坳之中盘旋。
秋仪之长叹一声,清点兵马见未折损一人,除了一开始被咬伤的军士之外,也没有人负重伤,心中才稍稍放心,走到郑淼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这位皇子三哥的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
郑淼同秋仪之对视一眼,也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却道:“大家都累了吧?我看这里地形还算开阔平坦,今日不走路了,就在此处露宿好了。”
秋仪之尚未答应,却听郑谕答话道:“三殿下真是爱兵如子。可惜方才一场大雨,将我等携带的火媒统统打湿了,附近也没有干燥柴炭,怕是不好生火造饭。还请三殿下再多走几步路,还有两个时辰路程,就有一座山寨,好让我等安心过夜。”
秋仪之却道:“不怕。我等也随军携带了火把、松明、油脂,待取出看看试试,若是也无法点燃,再随二王子赶路不迟。”
赵成孝听令,便叫手下将士从辎重车驾上搬下一捆火把,取出身边火石一打,居然毫不费力就燃烧起来,发出温暖的光线和火焰,熏得周遭被豪雨折磨得苦不堪言的众人好不舒服。
原来是秋仪之当初在风雨飘摇的宝庆寺里吃了亏,从此行军时候,都叫麾下兵士将引火之物包裹在油布、油纸之中,更在火把、松明上撒上了火药颗粒,因此即便是在强风之中也是一点即燃。
秋仪之拿出这样东西,郑谕当然无法再强求郑淼前进,只好答应就地扎营过夜。
于是郑淼一行虽在岭南道对手地盘底下,偏偏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岗之上形成了兵力优势,这让一向沉稳平和的郑淼也有些兴奋,便拉过秋仪之说道:“今日大战之后宿营野外,可真有当年随父皇一起北上大漠的风采呢!”
秋仪之也道:“记得那时候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忆然郡主一起在草原之上嬉戏打闹,只觉得时间就这样会永远固定下来。可是世事变幻,我们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忽然想起忆然郡主来,却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处,近况如何,心中升起一丝感伤。
郑淼却笑道:“贤弟真是痴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就连圣贤都看不透时间流转,只能徒然感慨而已。兄弟却要时间永驻,怕是比圣人还要更进一步了呢!”
郑淼说话引经据典,却引来林叔寒的谈兴,接口道:“子曰:‘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