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金陵城中,秋仪之自然是有住处的,便找了乘别的船一同过江来的林叔寒,回到他那座种了半棵松树的庄园之中居住,因尉迟良鸿身负护卫皇帝的重任,因此秋仪之也把尉迟霁明带在身边,同在林叔寒的庄园之中暂住。
秋仪之睡了只有一天,次日一早,就又被皇帝差来的人传到“青崖观”中商议军政要务。
皇帝郑荣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已能坐在椅子上说话,兴致似乎也高了些,说道:“多亏仪之提醒,朕昨夜就叫御医诊视,还好这尖刺之上并没有煨有毒药,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仪之不用担心。不过皇帝被刺受伤,终究不是什么体面事,仪之就不要外传了。”
皇帝身体健康状况,乃是整个朝廷最大的机密,就算是皇帝不说,秋仪之也一样会守口如瓶。不过听到皇帝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秋仪之也打心眼里高兴,忙拱手道:“皇上乃是天子,天子必有天助,理当平安无事的。只可惜我等护驾不周,还请皇上责罚。”
郑荣摆摆手道:“这事朕也是有责任的,算了,过去事就让它过去吧。”郑荣话锋一转,说道,“朕虽身体略有小恙,不过这几日军事进展顺利、郑淼在京城监国理政也颇有条理,这也算是甚慰朕心了。”
说了这么一大套话,郑荣似乎有些疲劳,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两圈似乎还有些不舒服,便索性倚着床半卧着说道:“这御医的医术是高明的,可惜开的药却是苦不堪言,朕这样的人喝了下去,也是满肚子绞痛,钟离先生也是岐黄高手,怎么也不晓得替朕改两味好入口些的药材。”
钟离匡私下里从来都是同皇帝平起平坐、坐而论道的,因此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拱了拱手,答道:“药石优劣在于能不能医好疾病,同好不好入口关系不大。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讲的就是这样的道理。这点还请皇上留意。”
郑荣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先生的意思,朕是懂的。好了,就请先生将金陵城中的战况,同仪之说说罢。”
为这战况之事,钟离匡忙着收集汇总各方情况,也是一夜未睡,居然依旧能保持头脑清醒,将全城军事进展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
脱胎自老幽燕道的朝廷精兵果然战斗力不弱,短短一夜之间,就将金陵城各处还在负隅顽抗的岭南守军全部肃清。随皇帝而来的各部文官也迅速将城中政务接管过来,马上起草抄写了几百份安民告示四处张贴,要城中百姓正常生活、商户正常开业。朝廷收复金陵之前,曾同岭南军合作之人一律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