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没有回燕子胡同。
轿子穿行,绕到夏家旧宅,温宴坐在轿子上,定定看了很久。
大门上贴着封条,匾额拆了,只墙内那棵老树,哪怕在冬日的寒风里,它的枝头上寻不到一丝绿意,依然倔强地挺立着。
温宴记得,这株老树很招知了喜欢。
在她小的时候,夏太傅亲自爬树,抓知了给她玩。
有客人来访,打趣他是老顽童,没有一点儿老读书人的沉稳。
夏太傅哈哈大笑。
后来,温宴长大了些,夏太傅也老了些。
爬树,老人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温章仰着头要抓知了的时候,是两个舅舅先后上阵。
温宴从轿上下来,黄嬷嬷付了银钱,打发了轿夫,这才转身看着温宴。
“姑娘。”黄嬷嬷轻声道。
温宴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我以前来,这大门都不是这个样子……”
夏家没有受牵连时,自然不会是如此模样。
而上辈子温宴进京,离出事已经过了五年,不止是温家长房的宅院,连夏府都已经去了封条,重新修缮,作了他人宅邸。
那时候,温宴看着门上陌生的匾额、灯笼上完全不一样的姓氏,迟迟无法回神。
宅子已获新生,却再不是温宴记忆里的样子了。
甚至,温宴想,眼前这破败模样,还“顺眼”些。
大白天的,胡同里时不时有人经过,温宴和黄嬷嬷一块慢慢走,绕到温家宅院外头。
前回翻墙的那一面小胡同,没有人影。
黑檀儿先跃上了墙,迈着步子来回审视了一番,冲温宴叫了一声。
温宴熟门熟路,翻身跳进了院中,很快,黄嬷嬷也落在了她的身边。
“妈妈宝刀未老。”温宴笑道。
黄嬷嬷摆了摆手:“老骨头还过得去,再过两年,怕是不行了。”
天井里,依旧是一片狼藉。
黄嬷嬷以前曾跟着温宴来过这里,见过它没有损坏时的模样,不由唏嘘。
温宴走到地窖入口旁,与黄嬷嬷一块把口子打开:“前回来时,已经开着透过气了,今儿再透一会儿,就能用了。”
黄嬷嬷寻了个避风处让温宴坐下,自个儿四处转了转,又透过破了洞的窗户纸朝房间里打量。
温宴与黄嬷嬷道:“妈妈不用寻了,但凡有一两样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抄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