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巾什么的,这些是那天刚好拿去洗了,还晒着没有干,姑娘急着出发,忘了带上了。”
邢妈妈很喜欢和霍以骁提温宴。
她在榻子上坐下,一面整理,一面道:“小姑娘家家的,却造了这么多罪,也是可怜。她出身那般好,以前定是一点苦都没有吃过,结果一跌跟斗就是个大跟斗。
奴婢原想着,这些料子她穿不惯、用不惯,没想到她真就不讲究。
她还跟奴婢说了些牢里的事情,什么老鼠一家出门,从大到小列着队,从她面前过去,听着怪好笑的,想想也是心酸。”
霍以骁记得,那天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坐着听邢妈妈说了很多。
说到一半,阿贵来唤邢妈妈。
邢妈妈走开了一会儿,霍以骁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块帕子。
很难说,他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心境,但他把帕子收了起来,带出了庄子,谁都没有说过。
那帕子是收在西花胡同了吧。
收起来之后,小两年了,不管是去临安前,还是从临安回来后,霍以骁都没有再找过那帕子。
他是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若不是今日替温宴洗帕子,霍以骁大概还不会想起来。
躺在榻子上,霍以骁眯着眼睛看挂在床前的帕子。
虽然还是素色的,但用的是丝绸,比以前那块柔软多了。
温宴嘴上说的是不讲究,可霍以骁清楚,她其实比谁都讲究。
搓芝麻馅儿的猪板油要用好的,不然不香;做醋鱼的鱼喜欢西子湖里捞的,否则不是一个味。
可她不讲究起来,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一面说着味道差了点意思,也没见她少吃几筷子的醋鱼。
这大概就是“能屈能伸”?
一如她当初跟邢妈妈叨叨的,真是个讲究得不能弯腰的姑娘,她在牢里就过不下去了。
再是有人稍稍行些方便,大牢就是大牢,成不了金碧辉煌的皇宫,而她,本就是宫里养出来的。
思及此处,霍以骁轻笑了一声。
所以,小狐狸才这么会见风使舵、见招拆招?
讲透了,不过是被境遇给逼出来的。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卷得帕子东摇西晃,还时不时打转。
霍以骁盯紧看了一会儿,眼皮子慢慢打架,在睡着之前,一个念头进了脑海里。
刚刚他的那个梦,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