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查了松江沿岸州府贪墨的案子的,足足有好几个月,没有松弛过了。
雨下了整整一天,临散值前,顺天府接到了报案,说是河里飘了个人,已经捞起来了,却没气了。
毕之安带了人手过去,一看,眉心突突地跳。
死的是阮孟骋。
人是从他顺天府放出去的,虽然过了些时日了,但毕之安还认得。
阮孟骋的脑袋上有一个血窟窿。
沿着河道往上游查,查出来他先前在一家茶楼吃茶。
阮孟骋坐二楼雅间,吃了茶放下银子走人,因着雨天生意不好,伙计们都懒懒散散,也没有谁送客。
结果,阮孟骋失足,从外楼梯上摔下去了。
外楼梯,顾名思义,在茶馆的外侧,挨着河道。
阮孟骋运气背,摔到了脑袋还滚下了河,大抵是晕了,没有挣扎呼救,就这么死在了水里。
雨大雷声大,他摔倒的声音都被掩盖了,根本无人知道。
只那楼梯上,留下了些血迹,证明他摔了。
看起来,这就是一场意外。
毕之安敏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这一段河道两岸平素就没有什么人经过,当时雨又大,越发不会有人了,没有人能证明这其中有问题,那就只能是意外了。
因着这位与柒大人有些关系,消息在相熟的官员里传了几句。
方启川是第二天听说的,同时,他还收到了柳宗全的参须,比前回的品相好了一些。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威胁两个儿子的人死了。
方启川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心生不安,他得想办法见到四公子或者温宴。
另一厢,温宴去了西花胡同。
有温子甫在,温宴亦知道阮孟骋死了。
方启川不找她,她也会找方启川。
消息递出去,等了半个时辰,方启川到了。
昨日被雷雨洗涤的暑气又重新回来了。
温宴请方启川坐下,也不绕圈子,直接就道:“看来那天方大人与四殿下说得很是顺利。”
方启川干巴巴地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方大人知道那人死了吧?”温宴又问。
方启川道:“听说了,看起来是意外,但我以为,委实太巧了些,柳宗全又送了东西,我估摸着他的意思是,人是他们动手的。我前回听温姑娘说,姑娘认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