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有度。
温章上辈子就是憋得太紧了,他不敢有一时一刻的松懈,所以哪怕病得厉害、难受得不行,都自己忍耐着。
他知道作为罪臣子弟,能通过科举去谋仕途路,是姐姐向霍太妃求来的,是姐姐用一辈子的婚姻换来的机会,温章拼劲全力。
可惜,最后撑坏了身子,再也站不起来,也没有办法走仕途了。
今生温宴从一开始就告诉温章,痛了就哭、难受了就喊,自己得心疼自己,断不能再憋着。
只是道理归道理,局势若不对,几句话是很难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决定的。
而现在,随着定安侯府的安稳与平顺,给了温章一个平和的处境,而且,温宴明明白白跟弟弟说过自己对霍以骁的爱慕与喜欢,她的婚姻会是她的蜜糖,而不是温章眼中为求翻身的担子。
发生在温家周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在一点点改变温章。
“我一会儿给章哥儿回信。”温宴道。
曹氏笑话她:“又是厚厚一叠纸?”
“比前回写得还厚,要不是怕信封里塞不下,我写得都停不下来。”温宴道。
曹氏笑个不停。
入夜后,温宴点着灯,提笔写信。
夏日闷热,窗户是开着的,因而霍以骁一进院子里,就看到了坐在书案后头的人。
温宴的笔触很顺,神色温和,灯光映在白皙的皮肤上,莹莹如玉。
听见响动,温宴转头看了过来,见霍以骁站在窗外,她放下笔,冲他莞尔一笑。
霍以骁跃了进来:“写什么?”
“家书,给章哥儿的。”温宴拿镇纸压好,起身从书案后出来,从桌下的竹篾里取了茶壶出来。
温宴喝不了冰过的饮子,桂老夫人是干脆不喝,可大夏天的,真是天天热茶,实在让人难受,因而老夫人屋里,这些年喝的都是冷泡的茶。
听说是天竺寺里老和尚给的法子,清冽的泉水慢悠悠浸润出茶香,味道好,也适口。
最要紧的是,茶水不热也不凉,很适合桂老夫人和温宴。
霍以骁喝了一盏。
温宴给他添上,笑着道:“骁爷今儿难得早些。”
衙门里太忙了。
最初去的时候,还在学习之中,朱桓天天看文书到大晚上,霍以骁自然也得看,而前阵子,都察院查户部,事情越发多了,今儿算是告一段落,才散得早些。
早到,霍以骁在宫门口还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