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跑了,让他也跟着跑。
甚至会特意创造机会,让暄仔领着弟弟们去玩。
如此一来,霍以骁在霍家的那么些年,真就只折过那么些,且都是方便幼童动手、已经折了一半、只需要最后一步的。
近几年,逢清明、中元,霍以暄他们几个,自然也不可能和幼时一样了,都得老老实实折元宝。
而霍以骁会避开,倒也不是他不愿意动这个手,而是,彼此都不方便。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让霍家人为难。
至于霍以骁那位早亡的生母,他连给生母磕头的资格都没有……
霍以骁把手里的元宝整得挺括些,又问:“我那时候是折给谁的?”
“折给我父母、外祖家。”温宴道。
霍以骁一愣,复又自嘲笑了笑:“我这个半子还挺不错。”
他最了解自己,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地祭拜生母,还不是悄悄地给她烧些纸钱。
他没有给生母折过,这和温宴说过的,他到最后都不愿意认祖归宗,是对得上的。
温宴听出霍以骁话语中的嘲弄之意,亦明白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唇,没有借着“半子”一词说些逗趣的话,而是又说了些记忆里与烧纸钱有关的事情。
“有一年,折了满满一盆,还未来得及装入袱包,黑檀儿不小心滑了脚,从屋檐摔进了盆里。”
黑檀儿身姿矫健,很少有没站稳的时候,可那日就是这么巧,他扑麻雀失败,直接掉了下来,刚好就落在元宝堆里。
这点儿高度,又有小山一样的元宝堆垫着,黑檀儿不可能受伤,但它也生龙活虎不起来。
乌黑的毛上,黏满了银色的锡纸末儿,从尾巴到脸,没有一处逃脱。
黑檀儿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整只猫炸毛了。
舔肯定是舔不得,黑檀儿上蹿下跳,岁娘赶紧给它打了盆水,它立刻就跳进去了。
“不好洗,”温宴想起当时场面,忍不住笑了起来,“全黏在一块,最后我和岁娘,一点一点的末儿替它摘,才摘赶紧了。”
饶是霍以骁兴致不高,听了这一段,情绪也松弛了些。
他抬眼看向窝在博古架顶上的黑猫,道:“你还有这么蠢的时候?”
黑檀儿没有沾到末儿,毛也立起来了。
它喵呜喵呜地叫。
温宴这梦听着就傻兮兮的,怎么能信?
可它也只是叫,没有扑下来给霍以骁来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