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飘起了雪花……
温宴提过‘断桥残雪’,看着桥,抿一口热酒,就像京城里吃锅子似的,就得是冷天,围坐一桌。”
说到这儿,霍以骁伸手碰了碰酒盏,道:“说着说着,酒就凉了。”
朱茂倒吸了一口气,让管事热酒去。
可这酒吧,在霍以骁跟前,压根不是用来佐肉的,而是润嗓子。
霍以骁根本就不吃了,嘴皮子上下一碰,一连串地往外蹦。
去年从江南回京,霍以骁跟皇上憋气,所谓的心得、感悟,御书房里没说过,直接就奔着“看上了个姑娘”去了。
这话题一出,皇上哪里还管他在江南走了什么名胜、看了什么古迹,全绕着温宴说去了。
后又在雪地里跪了一阵,太妃娘娘那儿,自也是轻重缓急分开,只说“重点”。
霍以骁的江南行,还真就没有出过什么游记、体会。
今儿算是头一回。
不是想听他说吗?
不是想让朱桓听着糟心吗?
那霍以骁就放开了说。
朱茂做东,他不可能打断霍以骁,只能笑着继续听。
偏又惯常做个“老好人”,边上朱钰沉着脸,朱桓只管吃,朱茂就不得不给霍以骁一些回应。
“听着很有意思。”
“张成吉写过‘断桥荒藓涩,空院落花深。’”
“若有机会,一定去西子湖泛舟。”
……
一面应,朱茂一面想,他们以前怎么会觉得霍以骁不会说话呢。
霍以骁原就是话少,很多事情绷着,朱桓也不是个话多的,边上人有意无意地多说几句,就能有一番效果。
现在看来,真就是他们看走了眼、失策了。
能在御书房里把父皇气得脑壳疼的,怎么可能嘴皮子不利索?
他说得不一定多,但定然是句句直中红心。
霍以骁这一番话,吃了什么、游了什么、温宴又说了什么,听起来是再寻常不过的游记了,但愣是比朱钰那种阴阳怪气还戳人心肺。
因为,朱桓无动于衷,大快朵颐。
这和朱茂的原意相违背,他怎么可能会有胃口?
朱钰更别说了,他跟来看热闹的。
热闹没瞧见,羊骨头也没啃几口,却腻味得很。
朱桓吃饱了肉,开始下菜了,豆腐细腻、萝卜爽口,配一盏小酒,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