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乌嬷嬷使出了浑身本事,操办了一桌好菜。
桂老夫人抿了一口酒。
她喝的是糯米酒,烫过了,入口温度合适,只喝几盏,不会过度。
“前两年,我们侯府遇着了很多不幸事,困难重重,”桂老夫人道,“今年,二郎升了官,辞哥儿中举,宴姐儿要出阁了,好事不少,老婆子想,否极泰来,之后,家里会越来越好。”
除了在任上的温子览,定安侯府的人算是齐了。
桂老夫人一时感叹,仿若是除夕夜说祝词一般,念叨了很多。
一家人都听她说,纷纷举杯。
一顿接风团圆宴,各个吃得舒心。
桂老夫人似是真的心情很好,压根不想为难安氏,不仅安氏自在了些,曹氏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家里还有的忙。
若再添些糟心事情,真就顾不周全了。
而且,桂老夫人那样的软刀子,旁人想顾都难使劲儿。
待用过了饭,曹氏麻溜地就把安氏他们送去了租住的宅子。
里里外外安顿好,曹氏回到燕子胡同,与温子甫商量:“礼部那儿先前说,等弟妹他们进京后,才好敲定亲迎的日子。现在人都全了,你明儿与礼部说一声。”
温子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消食,应了一声,又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便问:“你怎得也这么急?六礼过了一半了,这婚事稳着呢。”
曹氏道:“哪里是稳不稳的事儿!早些办妥了,三弟妹他们也好早些回临安去。”
温子甫不解,问:“那也太赶了。就算腊月前办完婚事,这天寒地冻的,让她们妇孺再回去?要我说啊,还是留在京里过了年,等开春天暖和些,再走不迟。也是难得来一趟,在京城里多走走看看,尤其是几个孩子,开些眼界。”
曹氏背着温子甫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丈夫是这么想的。
以常理来看,这些想法都是对的。
长途跋涉,又都是妇孺,冬天行船也怕遇上冰冻,学子念书也从来都不是死读书……
可这不是有桂老夫人在嘛!
远香近臭。
香是不可能香的,哪怕一个住到天边去,也香不起来。
但臭……
老夫人今儿当安氏不存在,不等于开春时还当安氏不存在。
对上温子甫,曹氏自有一套直白明了、省心省力的说辞:“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