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气垮了。
那口考了几十年、禀了几十年的心气散了,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而钱晖和王笙,踏进了贡院,眼下,两家人一块,凑在榜前看。
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落,看了五六遍。
没有。
他们都落榜了。
钱晖低着头,捶在身侧的双手攥得紧紧的,脑袋全然空白。
钱父闷声不说话。
钱母轻声劝着:“书院的先生们也说,一次不中很正常,头一回就是试试手,你……”
钱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都跟堵上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打破他压抑的是王笙的嚎啕哭声。
王笙没有半点儿读书人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如此动静,让本来想骂他考前挥霍时光的王父都骂不出口了,无措地看着他。
王母和王妻赶紧去扶他,手上劲儿不够,拉不动人起身,只能好言劝。
王笙握住了两人的手,一面哭、一面道:“我还想考,还想再考一次。”
他一直觉得,对于功名,他已经看开了。
能力不算突出,家境又很普通,能中举人就不错了,再往前,瞎猫撞到死耗子都撞不到他头上。
可真的站在这儿,看着高高的杏榜,王笙才突然意识到,他想考上,他其实是喜欢念书的。
念书那么苦,若不是真的喜欢,为什么坚持了那么多年呢?
他的确平庸,他缺少勇气、底气,但他还想再试一试。
试着去改变,试着去进步,哪怕结果依旧是失败,他也能坦然面对家里人,让他们明白他已经尽力了。
他问心无愧了。
而不是跟这次这样……
王妻咬着唇哭得停不下来。
王母搂着儿子,道:“考、那就考!”
王笙抬头去看钱晖,问道:“你怎么说?考吗?”
钱晖浑身颤得厉害,他依旧发不出声,只是重重点头,一下又一下,固执极了。
贡院前面,这样的坚持之人每一次都会有,与之相对的,是熬不起、只能放弃的人。
午后,杏榜前,几乎没有人驻足了。
温宴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外,她一跳下来,就看到了等着她的霍以骁。
“家里来报喜了,”温宴弯着眼道,“听说燕子胡同里热闹极了,二叔母乐得跟大哥考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