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仁沣那几个小舅子并甄家上上下下,这些年在涪州做的破事,全给一股脑儿列明白了。
且不是空口白牙诬告,还附上了案卷,整个信封鼓鼓囊囊。
得亏是信封就只能装这么些,否则,怕是还要厚实。
赵太保把手中信纸放下,压着声儿问陈正翰:“四殿下气坏了,给你们送来的?”
陈正翰吹着茶盏,冲赵太保笑了声:“太保以为呢?”
赵太保:……
他显然不这么以为!
以四殿下的性情和他在蜀地、湖广之间的角色,他让都察院来插手,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赵太保心里清楚,却不得不这么问。
总不能上来就问陈正翰,你们都察院怎么把四殿下的信给截获了?
那也忒不像话了。
赵太保摇了摇头,对蜀地那群官员深深的服气。
写得这么明白,案卷都在里头,他们是压根没有想过这告状信会出问题吧……
现在好了,一旦要追究起来,全部跑不了。
不过,赵太保不知道的是,这封信在一开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给朱钰告状的信,是蜀地三司写的,抬头给“四殿下问安”,末尾请“四殿下做主”,全程围绕着甄家祸害蜀地,他们不得不办,又被柳仁沣质问的无奈与艰难。
而那些抄录的案卷,是江绪在衙门里背下后口述,由华师爷记录下来,与知会霍以骁的书信一道送过来的。
这一些,被添在了告状的信封里,再又霍怀定交给陈正翰。
蜀地三司没有想到,赵太保和陈正翰也不知道,有个暗桩埋在那儿,一冒出来,就绊了个狠的。
赵太保摸着胡子,道:“甄家作恶多端,蜀地衙门处置他们,合理合法,柳仁沣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蜀地没有办错案子,柳仁沣那儿若收了警告,大抵也就回一句‘先前未知全貌、以至于错过了蜀地’,握手言和,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这么一个章程了,”陈正翰放下茶盏,起身走到书案前,把几张案卷摊开,手指在上头几处各点了一下,“九年前、七年前、三年前、上个月,蜀地办案子,办明白了吗?”
甄家作乱的时间跨度太久了,且不是刚刚才被衙门发现,依案卷上的说法,苦主早就告过衙门,也并非没有证据,最后全是不了了之。
说到底,要么甄家塞了银子给蜀地衙门,要么是蜀地碍于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