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禄笑了笑,脸上却半点的怒意也没有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用极为温和的声音说,“今日本世子若是死在这里,咱们便一了百了。若是本世子若活着,便要你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连枝儿瞧着那乌黑腥臭的泥已经快要没过他的胸口了,明明他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机会,但她依旧觉得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看着她,只是看着她,无悲无喜。
连枝儿却只恨不得下去将他快些按进去。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是靴子踩在冰面上的声音,又见周遭惊起的灰雀,便料定是有人来了。
阮禄陷的越来越深,他似乎也知晓有人过来了,却是微微的挑了挑眉,脸上阴沉的渗出森森的寒意。
她害怕他发出声音,将那些人给招过来。
连枝儿情急之下,只从身边的芦苇从中抓起一块被冰冻住的青石,用力的扳着,拼命的要拽起来。
他声音寒冷如冰,“果然是个狠心至极的人,本世子倒是被你这惺惺作态的模样给骗了。你们北凉人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狼,不值得可怜。”
一听到他辱骂北凉,她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一把将被冰封的石头给拽了出来,然后狠狠的砸向了阮禄。
连枝儿自小在草原上轰赶羊群都是用捡来的石头,每次扔的都很准。
却见那块尖锐的石头果然砸在了阮禄的左额处,顿时他的脸上如同开了酱油铺子,无尽的血从他的头上喷涌而出,流过他英挺的眉宇,以及棱角分明的脸颊,直到将身下的沼泽染红了一大片。
她用了十分的力气,怀着满腔的杀意。这一砸,他果然紧闭双眼,也不知是死是活,却只是不断的往下陷着。
连枝儿跌在了冰冷芦苇丛里,身上的狐皮斗篷被她压在身下,上面隐隐的还残留着他身上似檀非檀的香。
她下意识的将那披风从自己的身上脱下来,拼命的甩开,竟像是一只凶神饿兽一般,晚了一刻便将她的骨肉吞噬干净。
而就在这时,却见深深的芦苇从中,钻出两个高大的人影来,皆是身材魁梧,行动极快,想必都是练家子。
就在连枝儿还猜测他们身份的时候,却见两人不知从何处找来了枯木,垫在脚下,用身上的绳索,将阮禄拖拽了出来。
连枝儿这才肯定。这是连朔的人。
一股寒意从她的背后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这才明白,阮禄这样的人,怎么只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