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芳只见儿子皮肤鼓荡,鸡皮疙瘩一颗接一颗冒起,气质越来越冷漠,神色越来越平静,所有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个人。
他的鼻子呼出像刀锋一般锐利的气息。
他的嘴巴发出像远古深渊似的呻吟声。
他的眼神射出睿智与力量并存的光芒。
从他整个人的身躯往外喷发一种像是海啸席卷陆地的无俦能量。
一整张不锈钢制造的病床也在他的手臂倚靠之下微微摇晃。
桌子上的水杯得得得地震动,水花上下溅落。
过了足足三十秒钟,这股巨大的能量才慢慢平息下来。
“嘶……”宋保军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空气犹如凝固的实质,瞬间被抽成真空,然后他再慢慢张嘴把气吐出。
宋世贤与吴桂芳互相惊慌的对望一眼,都道自己悲伤之下产生幻觉,一时手脚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紧缚,不能动弹半分。
受到哲学人格完全控制的宋保军把手掌放在小姨的额头上,低声念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声音带有奇怪的韵律,忽高忽低,有长有短,一个个字眼从喉咙迸射而出,震荡着吴秀芳的耳膜与神经。
突然这个时候,伏在床头的小女孩惊醒了,一眼看到母亲在痛苦中难以自持,而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用手触摸母亲的额头。
小女孩一下急了,猛的站起,叫道:“不准碰我妈妈!”紧紧抱住宋保军的手臂,张开秀气的樱桃小嘴就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清澈如水的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瞪住对方一眨也不眨,充满愤怒与凶狠。
宋保军眉头紧皱,浑若未觉,稳住身子,继续念道:“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说也奇怪,听了这段奇怪的话,吴秀芳竟然感到痛苦慢慢消失了,那些几乎撕裂她神经的疼痛正在远去,暖洋洋的能量自心脏流淌,传达至四肢百骸。
一股平静的情绪蔓延,她的眉头舒展开了,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能让自己就这样安详的死去也好啊!
宋保军念的话是《道德经》第十章,换成白话文意思是:保持神魂与体魄的和谐统一,能不崩解离散吗?圆融气质以致柔顺随和,能像婴儿一样吗?清理幽深而明澈的自体,能没有任何瑕疵吗?爱民治国,能不执着于名顺应自然吗?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