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走了,红妆刚刚还没睡醒,这会困的厉害。
脑袋发懵,红妆木讷的看着窗外,忽而胸口有些堵,轻轻一咳,竟带出了一汪的血。
突然就怕了,很怕,自己会这样就死去。自己这条命,究竟是多少人,用尽全力才护到了现在的,红妆不知道。
这正该是月生作画的时候了,或是见到了红妆咳出血那一幕,月生进了红妆的寝殿,有些疑惑的看着红妆。
红妆也只是头晕,没什么其他的不舒服的,示意月生扶自己去软塌上靠一靠。月生却是一伸手便将红妆打横抱在了身前,轻轻放在了床上。
“怎么了?”
红妆摇了摇头,神色淡淡,“你知道吗,今天,又有一个人,永远的离开我了。”
“什么人?”月生瞧着,红妆的神情淡的可怕,这绝不是一个平心静气的人所能做到的。究竟是什么,能将一个好端端的人,磋磨成现在这个波澜不惊的样子?月生想了想,又没再感想。只是想想,便已经觉得可怕。
“这世间,最爱我的人。”头更晕了,“我今天,失去了,这个世间,最爱我的人。”
“何为爱?”月生望着红妆没有了血色的面容,“何为最爱?”
红妆眼里仿佛千万篇画章一幅幅转过,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嘴唇轻轻碰了碰,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爱,即将一声都给了自己。最爱便是唯一一个,将一生都给了自己的。重缘这一生都是为了自己,只为了自己一人。红妆承认,自己会有迟钝,可是绝不是傻子。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红妆心里清清楚楚。
或许,正是因为重缘做的实在太好,对比之下,才能让红妆放下抚云如此坦然。
“我好像懂了。”月生见红妆没说话,自问自答了起来。
“他做的,你永远也不会懂。”
月生却是一副不见得的表情,“可是,也许我也能做到。”
能做到吗?红妆何止是不屑。重缘最厉害的,便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红妆所做,可是直到现在,红妆都多重缘究竟做过什么一无所知。除了当着红妆面的那些明着的保护,其余的,红妆也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我能做到。”月生好像没看见红妆的神情一般,语气诚恳的真切,“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做到。我替他对你好。”
红妆没答话,她要的从来也不是什么对自己好。只是一个敢朝自己伸出手,在最后会选择自己的人罢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