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的脚步停在了明月正前方,明月眼睑低垂,恰恰看到了魏知行的皂靴,与华丽的袍子不同,这靴子显见是他惯穿的,皮子已经磨起了皮茬,前面已经磨得很薄,隐约可以看到大拇脚脚趾的形状,几欲冲破出来,形成可爱的弧形,这得走了多少路才能变成这样?
明月正怔神,脑袋上方已经传来了魏知行的声音:“本官不是一个贪便宜的人,定要公平公正,你将松儿抱来,本官要公平的分一分,让你占不得本官一斤便宜,本官也不贪占你一钱好处。”
明月狐疑的抬起小脸,男人的脸正低头看着她,四目相望,一个迷茫,一个嘲弄,明月脑袋打结的问道:“你,什么意思?怎样个不贪不占法?”
魏知行行到李成悦身边,卒不及防的伸手抽出李成悦的挂环配刀,回首在小毛驴头上扫过,上面的挂环叮当一声,似催命的鬼符,再看小毛驴,那耳朵上的两撮漂亮的毛四散飞扬,扬扬洒洒。
小毛驴登时没了驴脾气,吓得往后连退了五六步,焦虑不安的想要离开。
再看魏知行,已经将配刀再次挥向欢喜脑袋。
“不要!!!”明月凄厉的大喊,眼睛惊恐的看向一脸阴色的男人和那把泛着白光的刀,实在想不到,对方竟在和言悦色下突然变脸,怎么会这样?他刚刚不是不追究偷银子与被调戏之事了吗?怎么会突然抽刀要劈人,还要残忍的一分为二?自己是挥刀就砍鸡,这家伙挥刀就要劈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嗜血恶魔。
明月泪如泉涌,膝行至魏知行脚下,紧紧抱住男人的大腿,梨花带雨道:“官爷,民女错了,民女不该屑想官爷的颜,不该觊觎官爷的银,您想治民女什么罪民女都认,只求您放过欢喜和松儿吧,小毛驴若是将您调踢疼了,你踢我,民女绝不喊疼。”
魏知行的心一突,“屑想官爷的盐”、“觊觎官爷的人”?莫不是对方知道自己是盐铁丞?所以偷了银子接近、想打探听甚至打开盐路致富、或者强吻上位入主魏府?男子看着明月的表情,心中虽有疑窦,心却已经被哭得越来越软、一塌湖涂,如千年寒冰突然融化成了水,反而无所适从了。
魏知行也不想这样。他先是卒不及防的被莫名其妙的农女给调戏了,后被这个巧舌如簧的明月给辩驳了,想来想去才想到这么一个吓唬她、战胜她的方法,果然奏效了,快准狠的击垮了她,只是,他突然有些后悔这样吓她了,好像自己是个嗜血残忍的人一样,他更是不理解,这个欢喜与她非亲非故,她为何如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