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撒拉”之声,又是几道黑毛褪下,留下了几十只蜂蛹而动的蚂蚁。
魏炎只好从怀中又拿出一只瓷瓶来,倒出里面香芬四溢的水来,轻轻拍在了魏知行的患处,一股清凉之感散遍了四肢百赅,被蚂蚁咬的红肿也消除了不少。
魏知行一把抢过瓷瓶,加快了撒掉黑毛的速度,瓷瓶里的香芬之水,如同不要银子的清水一般的用着。
看得魏炎好生心疼,嘴里嘟喃道:“这是被老虎所伤才用的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用在了被蚂蚁咬上,真是大才小用了.......”
魏知行没好眼色的瞟了一眼,嗔道:“让你给明月送去的药可送去了?脖颈儿的淤青可消了?腰上的伤可重?”
不说此事还好,一说此事,魏炎的怨怼更大了,分明是主子心心念念着对方受伤,却又不肯亲自去见;
分明让自己去诊伤,却因男女授受不亲,不能亲眼看伤口,只能让小丫头隔空传话,费了好些时间。
回来又看到主子一身的腌臜、一身的蚂蚁、一身的红色点子和肿胀,真不知道主子在山上之时是如何忍的,又是如何镇定自若的面对泯王的。
终于撕下了一身黑毛,魏知行走进了浴桶里,浑身顿时有种刺痛的疼,却又掺杂着一种舒服,就这样,靠在浴桶背上,半天不曾言语。
在魏炎以为主子睡着的时候,男子却开口了,轻声道:“魏炎,这个局,我该怎么破?”男子的声音里,带着慵懒,又带着无奈。
魏炎半天不曾言语。这个局,看似好破,只需皇帝一句话;
却又着实难破,因为皇帝这金口,比哑钟还难开。
从始至终,皇帝,从不是一个枉开一面的仁慈人物,宁错杀一千,不放进一人;
何况,中间还搪着一个泯王,除非,有十足的把握钳制住泯王,否则,皇帝绝不会在表面上打破他与泯王的好叔侄关系的。
别说是一个殷明月,就是百个殷明月,万个心腹魏知行求情,也是无济于事。
这就是政治,这就是皇权,这就是残忍。
魏知行救明月,所面临的阻碍,不仅是盐矿或贩盐一事,有霍知州、有泯王,有刘嘉怡,还有-----皇帝。
这也是魏知行瞒着皇帝直接来向阳村的原因,这也是魏知行仍关着明月和不敢见明月的原因。
一句话,明月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医治,吃最好的膳食,镣铐却不能除;监舍更不能出,一旦破了例,传到高高在上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