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指尖拂过脸颊,痒痒的、暖暖的,时又宁眼皮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储修仔细将她脸上的血渍擦干净,温声开口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时又宁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正半躺在储修怀中。她皱了皱眉头,推开他,半坐了起来。
耳边响起簌簌落雪声,没了储修遮挡,冰凉的雪片落在她脸上,时又宁抚了抚,问他:“时过回来了吗?”
“还没。”储修挥手,头顶聚起半片云沙,将两人拢在其中,以免被落雪打湿了衣衫。“应该差不多快了。
“这边的事情马上告一段落,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储修眸中隐有忧色,“你的眼睛……”
“姐,宁姐姐,姐姐啊……”时过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哪怕隔的老远,依然能听出他的兴奋,“下雪啦下雪啦,哈哈哈哈哈,好大的雪。上午还晴天来着,我还以为走之前看不到大雪了呢!”
时又宁不由翘了翘唇。
她忆起昏迷前身体的异变,回首对储修说道:“刚才的事情别告诉他。”
此时的储修给人的感觉比较正常,属于可以良好沟通那一挂的。
“好。”储修应道,顿了顿,他忽然托住时又宁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抱歉,唐突了。”
他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她的左眼,确定之前的裂纹还在且十分明显,叹气道:“方才的事情我可以替你瞒着,可眼睛的损坏,时过不可能发现不了。”
损坏?
时又宁楞了楞。
“这里……”储修指尖在她眼上柔柔划过,“裂了一条缝。”
一条裂缝贯穿了她的整个眼睛,将眼珠分割成上下两部分。像是有人在琥珀色的琉璃之上,随意图画上黑色油漆,破坏了整体的协调与美好。
“等会儿雪下厚了,我一定要堆个好大好大的雪人。哈哈哈哈哈……嗝……”时过的笑声戛然而止。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他温柔可爱美丽的姐姐仰着头,储修那个混账东西低着头,两人相偎相依、呼吸相融、越靠越近……
几乎要亲到了一起!
他还在旁边呢!怎么可以这么饥、渴……不,一定是储修这个狐狸精勾引的时又宁。
不行!
他绝对不允许一个神经病做自己姐夫!
时过狰狞着一张脸,狠狠地掰了掰手指,雄赳赳地冲上去,一把就将时又宁从储修怀里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