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大沽四天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表面阵地上,横七竖八的战壕几乎把整个田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伤痕,好象太阳的过分照射以后,分崩离析的泥块,很是触目惊心。
步兵班班长汉可在屁股下面垫了些柴草,慢慢地坐下来,抱着步枪的双手沾染了许多的泥土,“真磕睡了!昨天夜里那活儿赶的紧。”
他寂寞地对边上的士兵说。
昨夜,第一师某团某营三连三排终于完成了地下藏兵洞的衔接,能在全部是平地的大沽口外开挖这样深的洞穴,真是一项创举,不过,地下工事里的水气几乎让汉可得了风湿病。一连累了三天,官兵们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
“班长,我们今天真没事儿了?”战士华贵成问。
个子矮小的华贵成是河北保定人,是个溃败的清朝官军老油子,在原天津城宋庆提督的淮军里当差吃粮,才第二次北京战役以后,为大势所趋,慷慨激昂地投靠了中国新军。因为其老练的阅历,精通射击技能,被编制在正规部队中。
“能有什么事儿?你咒我呢?”汉可翻了翻白眼儿,实在没有剩余的力气了,上级部门,也就是那个白强团长,对他们的严厉要求将他们的体力发挥到了极限。
班里边的其他几个战士也都很郁闷地休息着。
汉可还有别的心思,他一面休息着,一面想着那个日本娘儿们,说老实话,他很喜欢那个青青,后来才知道她叫青木涩代,想不到她竟然是个日本的间谍呀,真可怕,汉可庆幸自己没有在夜间被她突然偷袭,割掉了脑袋。实际上,按照汉可的逻辑,她完全可以将他抓起来送到天津城的联军司令部,那样的话,只要人家用残酷的刑罚一审问,他就不得不招供了。他最害怕的就是疼。她是不是有些傻呢?还是非要亲眼看看中国新军的坦克车辆才肯回去交差呢?真是一个傻姑娘。她的脸真俊,真白,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真是迷死人啊。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枪毙,或者砍头,要是她的头被砍掉了那就太可怕,太可惜了,他宁可掉了自己的脑袋也不肯使她死了。他很冲动地想,能不能跑到团长那里求个情,把她从监狱里放出来?
“班长,你在想什么?”一个兵机警地问。
“想你个鸟!**孩子!快休息吧,一旦洋兵打过来,我们都得拼命,就是想睡也没有机会了。”汉可觉得自己虽然很倒霉,也还是有幸运一面的,最起码,白营长,哦,不,现在是白团长了,就很有人情味道,虽然将他的班长职务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