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虚空,如春晚彩色灯光有序地调整。当阳光突然火辣辣地撕碎了云层,在一片清晰的蓝天里倾泻着它的能量的时候,桌子上的黑白两棋也褶褶生辉,异常地生动活泼。
“完了,老天爷都不叫咱下了!”栗云龙骚了骚发炸的头皮,站起来。
“搬到树荫下,继续!我非赢了这一盘不可!”那参谋科长执拗地说着,突然打住。
一骑飞兵从树林的后面闪现,士兵还没有跳下马就呼喊:“军长,敌人退了。”
西线俄军两个团的集团冲锋遭到了严重的挫折,顽强拼搏的俄军至少被打掉了八百多人,在中国军队的深严壁垒面前,根本就挨不着边,完全成了野地里活动的靶标。
士兵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嘴角儿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
“嗯,很好!”栗云龙淡然指了指桌子上:“喝水。”
西线的战场上,一片狼籍,被打死的俄军官兵尸体相枕,鲜红的血迹四下里蔓流,一张张年轻英俊的面孔痛苦地扭曲着,垂死的战马哀哀长嘶,一些伤兵艰难地在尸体堆上攀爬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狰狞。两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发了狂,在遍地的死人和半死的人群里横冲直撞,铁蹄践踏下,十几个脑袋先后开了瓢,鲜红的血液,雪白的脑汁,混杂成令人发指和呕吐的颜色。
俄军部队退下去了,只留下一道雪白墙壁似的远影。
华贵成双拳握得紧紧的,低着头不敢看面前,最后干脆把耳朵也堵了。俄国伤兵痛苦至极的呻吟响成一片,那种极端地压抑和突然地释放,婉转颤栗的声音叫人忍无可忍。
无数的苍蝇已经闻讯而来,在战场上兴奋地飞来飞去。
汉可刚要说什么,就听连长严厉地高喊:“小心,准备,敌人又要进攻了。”
潮湿的大壕沟内侧的浅散兵坑里,汉可急忙拉了华贵成一把,帮助他压上子弹。
这一次,是俄军的步兵队,潮水一样的步兵高举着阴冷的铁鹰旗,漫山遍野地冲过来。
这一天上午,俄军轮番出动骑兵和步兵主力,对中国新军第一师进行了强力攻击。
骑兵十一师团长谢辽沙将军亲自带着卫队营前出到中国军队阵地两千米的距离上进行实地观察,亲自指挥着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的进攻。
“将军,我们的损失很大!”败退回来的一名军官瘸着左腿,被其他士兵搀扶着走过来,沮丧地报告。
“继续进攻!”师团长微笑着,腮上的肌肉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