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流涕的时候,他也没觉察出有什么异常。可是在发泄了一番,准备离开祠堂时,他却看见棺材前面香炉中的三根香同时灭掉了。
香火断了,是很不吉利的,不过此时闫予池还没有多想,只命守灵的下人赶紧再去换三根香重新插上。可是那名老奴离开了之后,许久没有回来,就在闫予池几乎要动怒的时候,他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闫嘉言。
嘉言没有穿孝服,只着平日里穿的衣服,腰间的玉牌与镶了翡翠的腰带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他从黑暗中走来,瘦小的身体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色,看上去像一个不真实的影子。
闫予池看着儿子,脑中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他为何不着孝服?为何深更半夜一个人到祠堂里来,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他的神情为何这般阴冷,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个和善又伶俐的孩子了。
可千头万绪,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话,“嘉言,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闻言,嘉言笑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父亲道,“我来看热闹啊。”
闫予池眉头拧了一拧,“热闹?看什么热闹?你祖父停灵在此,你怎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嘉言不仅没被闫予池的呵斥吓到,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他轻一抬手,将手心里被捻成粉末的三根香洒到地上,“闫家的香火要断了,闫家的人要死绝了,这份热闹难道不值得看吗?”
这话刚说完,忽然卷来一阵风,将地上那堆棕黄色的粉末吹起,扑了闫予池一身。闫予池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指颤巍巍抬起,直对着嘉言,“香怎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话说到这里,他迷迷糊糊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点,不过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吭哧”了半天,才终于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是......你?”
嘉言不语,只幽幽看着前方,眼底的光明暗不定。他背后慢慢腾起一团白色的烟雾,很快,烟雾凝结在一起,化成了一个黑魆魆的人影。人影头上顶一方红布,一方和它的眼珠子一样红的红布。
红布上下起伏,它便也朝闫予池站的地方靠了过去,一蹦一蹦的,身子忽隐忽现,仿佛行走在阴阳两界一般。臭气随着红布的抖动从里面飘出来,夹杂在湿热的空气中,又多了几分粘腻,令人闻之欲呕。
“啊。”闫予池终于叫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含着深重的恐惧。
两个陪同的衙役本来也被这怪异的一幕吓到了,僵在原地不动,现在听到闫予池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