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爹爹?爹爹那身子,怕是撑不了太久的,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准备守活寡吗?”
如意将勺子送进口中,可那嫩嫩的蛋羹却仿佛变成了石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下不去。
“我想喝点茶。”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冲柳姐嘶声说了一句。
柳姐没动,只眯起眼睛看她,过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冷笑道,“你嫁过来,就是图我们家的银子吧?”她慢慢蹲下,两只手搭在如意的膝盖上,乖巧地仰着头看她,“可惜你打错算盘了,嫁过来的那两个女人都死了,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很惨的,讲出来怕你会吓到的。”
虽然理智上知道不该问,问就是中了柳姐的圈套,但如意还是忍不住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怎么......怎么死的?”
柳姐站起来,鼻中嗤了一声,看向窗外铺了满地的鞭炮,冷声道,“一个失足跌进鱼池里了,丫鬟没看见,找到人时,身体都泡得发白了,手指胀得那么粗,像小萝卜似的。”
说到这里,她瞅了瞅脸色青白的如意,接着道,“另一个死在了喜轿中,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唢呐吹得震天响,和今日一样,没想一打开轿帘,就看到了尸体,人都僵了,呵,喜事直接便丧事,吹唢呐的都是同一拨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如意当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喘着气,“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好心提醒你呀,”柳姐冲她会心一笑,笑容天真可爱,“我怕你步了她们的后尘,母亲,如果是那样,女儿会哭死的。”她说着用指头勾勾眼底,做出流泪的模样,然后又冲如意得意一笑,旋身走出了屋子。
“我会死吗?”如意看着桌上那对刻着“囍”字的大红花烛,心中惶惶不已,过了许久,她拼命摇了摇头,“不,我不会,一天福也没享上,我不会就这么悲惨地死去的。”
她冲镜子中的美人莞尔一笑,整理了下本已精致地不能再精致的妆容,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替自己蒙上了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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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的第四位少奶奶崔如意死在入门后的第三天,她的尸体是被丫鬟发现的,她仰躺在桌案边,眼睛还未闭上,似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的脑袋上,开了个拳头那么大的洞,血和脑浆铺了满地。而凶器,就搁在她的尸体旁边,正是那方黛青色的砚台。
一时间,杨家上下流言四起,而传得最邪乎的,莫过于如意的贴身丫头小锁说的那件事。她说,如意死的前一天,在园子中看到了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