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和他的夫人就死在这张雕工精美的木榻上,鲜血染红了西番莲,使它看起来像是一朵真实的正在盛放的花了。
可是说万氏夫妇死了似乎不那么贴切,确切地说,他们应该是失踪了,因为官府的人并未寻到他们的尸体,虽然整张床榻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连被褥都吸饱了血,变成了接近于黑的深红色。
只有一个人知道万祖宏和他的夫人是真的死了,那个人就是徐冲。
因为在那晚,他看到了,看到了真凶,也看到了夫妇两人是如何被害的。可是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虽然这么些年来,它会不时闯进他的梦中,就像这些天,他已经多次在梦里与它相遇了。
他知道在自己看到万氏夫妻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因为两个人的眼睛中没有一丝生气,不,不是单纯的没有生气,他们眼球已经枯萎了,眼白化成了一层白色的膜,挂在黑眼珠子上,像两片蛛网。
不过万祖宏的身子却仍在动,缓慢的有节奏的律动,虽然他的肚子上有一个豁口,肠子都流了出来。
“叽咕......叽咕......”
床下似乎有声音,虽然腿已经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八岁的徐冲还是将目光投到床下:那里藏着一团影子,烛光照不进去,他看不清楚它的样子,但他却清楚无误地看到一根细长的管子似的东西从床底的暗影中伸了出来,另一端深深地插进了万祖宏的肚子中。
“叽咕......叽咕......”
它在吸食,吸食万祖宏的血液和脏器,所以那具尸体才被带着动起来,一下一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一阵风从背后扑过来,钻进徐冲偷窥的那扇窗,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熄了。烛火灭掉前剧烈晃动了几下,徐冲于是看到了床下的那个东西,可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泛着红光,像凸起的镜面。
徐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记得一走进家门,他就昏了过去,整整三天都没能从床上下来。这三天,他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里,那根管子化成形状各异的手,从四面八方朝他抓来,他想跑,但是脚软得像棉花,背上仿佛驮着千斤的大石,怎么都无法迈开步子,只能任那些手将自己抓住,它们将锋利的指尖狠狠插进他的肚子,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揪出来。
三天后,他在母亲的哭声中醒来,还看见一向严厉的父亲蹲在床边偷偷的抹眼泪。他这才知道,自己烧了三日,高热不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