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朝自己看上一眼?这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和她饲养的那一群野鬼。
林颂尧被箍得晕了过去,眼睛阖上前那一刹那,他看到母亲揭开了木桶上面的白布,将一团血红的东西扔到门外被雨水浸润得湿滑的石板路上,那块东西刚落地就消失了,他知道,他被那群蹲守在门外的野鬼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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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昨儿半夜就走了,爷当时喝醉了,就没叫醒您,听说话,是要到无比阁去。可是今天有那边的人来说,林师傅昨晚失踪了,那位赵公子的脑袋不知被什么人给打了,现在昏迷不醒,他同行的那几个人正在阁子里闹呢。”
林颂尧一边听他贴身小厮的回话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几个丫鬟来服侍,都被他推开了。方才在梦里,他又一次看到了陈远,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白净秀气,淡淡一笑,露出嵌在嘴角的两个酒窝,纯净得好像窗外那抹蓝得透凉的长空。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忙不迭地询问束手站在床边的小厮。
“今早,他们先是发现赵公子躺在天井里,后来林师傅没来无比阁,有人去他住的地方找,这才发现人不见了。可是,现在没人知道林师傅昨晚是与赵公子一起到阁中去的,更没人知道他们为何要半夜到无比阁去,这件事就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厮如实回禀着。
正说着,屋门被“哐啷”一声推开了,那个林颂尧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门口,日光从她身后照下来,在门前投下一道暗影。
“都出去。”荣姨面无表情地朝屋中几个人扫了一眼,目光中的色彩没人能读得懂,“别忘了,将你们的脏东西一并带出去。”
她补充了一句,指了指床榻上那条俗气的葱绿色的汗巾子。
一个丫鬟吓得忙将汗巾攥紧在手中,跟在几个人身后出去了,室内,只剩下荣姨和林颂尧两个,彼此对望着,脸上的神态一个比一个狠绝。
“我就知道是你,”荣姨朝儿子走近一步,半蹲下身子,眼中慑出两道精光,“除了我和你,没人能指示得动林师傅。现在事情闹大了,遂了你的意了?你可知道那位赵公子是什么人?现在他弄成这样,你和我,包括无比阁,都可能保不住。”
林颂尧盯着面前那张已经现出老态的脸,它上面凶狠的皱纹和那几颗明晃晃的金牙一样让他觉得刺眼,“人不是杀的?人不是你伤的?怎么,你怕了?你舍不得这些富贵荣华,还是怕被人揭穿,让世人都看见你吴桂荣的手沾满了血?”
“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