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棺材都没的睡。
“你……借我三千块?”转向汪瞎子,我可怜巴巴哀求。这老家伙孤老一个,听说也是个寅吃卯粮的主,不过他刚收了人家三千块,还没来得及花,身上恰好有钱。
汪瞎子被我盯得一阵阵肉痛,脸皮抽搐,不过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掏出了那沓钱,“就先借给你尽孝吧,谁叫我俩有缘;对了,将来你可一定得还!”
“放心吧,连本带利还你。”我保证道。
这可是借来埋娘的钱,不还等于连我娘都坑了,老家伙的担心纯属多余。
接过汪瞎子的钱,叮嘱一番后,我就出了门。
现在天色还早,我打算今夜就把棺材拉回来,然后趁天黑埋了。娘的尸体来历不明,我不想被村民们看到,有我这个儿子为她送终也就够了……
我去了一趟月婶子家,一来是看看她可好,二来,找玉荷婶子借大车。
玉荷婶子开着小卖部,需要定期去苍山镇进货,所以家里有一套驴车,驴牵去了月婶子家,大车还在家里。
月婶子已经完全没事了,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和玉荷婶子做饭,俩人亲亲热热聊着天。说明来意后,玉荷婶子二话没说,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连用途都不问。
牵上驴,又去玉荷婶子家里套上车,我扬鞭上路,独自离开乌头村,赶去苍山镇买棺材。
苍山镇在乌头村东南面二十里,位于水陆通衢大道上,有几万户人家,是个大镇子,当年我初中和高中都是在这里读的。
早年间,官粮北上,必走苍山镇渡口,不过现在这功能已经不存在了,镇子也随之渐渐破败。
下午时分,我赶到了苍山镇,老街上行人稀少。
这里还保留着早年间的风貌,房子都是青砖砌成,经年累月,爬满了青苔。街上的道路铺着青石板,上面有深深的车辙印,那是几百年官粮马车压出来的。
现在这里除了应季来收山货的外地客商,几乎看不见外乡人,给人的感觉破败又充满了沧桑。
汪瞎子家就在这里,老街最后一家,隔壁就是附近唯一的棺材铺。他叮嘱过我,报出他的名号,铺子里能给优惠……
老街最里边,我找到了汪瞎子家,大门紧闭,挂着一杆驱邪算命的旗幡。门边有个石墩子,上面坐着一人,正抱着膝盖闷头睡觉。
这是一位年轻姑娘,看上去比我还要小一些,顶多十八岁的模样,浓眉大眼,生得挺俊俏,皮肤略微有点黑,呈现健康的小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