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捞上来,现在又赶着回去送死,不是神经病是什么?Aid是一个很惜命的人,并不打算在这里等着被肖盛抓,所以骂完之后他就毫无犹豫的走了,顺便把不愿意离开还大喊大叫的苏燕静给扛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不走!”视线一下子颠倒,肚子被男人坚硬的肩膀咯到生疼,苏燕静是又恼又气,双手猛的捶打Aid的后背。
她不走!她还有话要当面问肖盛。问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问他曾经那个还没有给予答案的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有没有?
Aid把一路又喊又打的苏燕静扛上车,立马就吩咐司机开车,往某处偏僻的庄园走,那里是魏叠辰建来藏身的,不会有人能查到。
“闭嘴,再喊一句就把你扒光了信不信!”
被苏燕静吵得头痛欲裂的Aid低喝一声,恶狠狠的威胁苏燕静,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吵,恨不得把她嘴巴堵上。
吓着的苏燕静识趣闭嘴,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缩在座椅的角落,抽抽搭搭的吸鼻涕,不喊就不喊嘛,凶什么凶。
所以,等肖盛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医院的病房内早已人去房空。肖盛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感受到苏燕静在这里留下的气味。
“少爷,都找遍了,没有人。”保镖来汇报。
肖盛垂下眼帘,右手的拇指来回蹭着自己左手的虎口处,这是他思考问题时惯有的小动作,他点点头,
“知道了,下去吧。”
“是。”
苏燕静被人带着跑了。
“呵。”肖盛勾唇,露出一个嗜血的冷笑,魏叠辰啊魏叠辰,你好不容易能回国了,就是为了跟我作对是吗?
好,我成全你!
Aid带着苏燕静一路逃亡,时间越是久,苏燕静就明显感觉到Aid的紧张,他不断的打电话,情绪一次比一次激烈。
“fack!”
他猛地把手机摔到一边,暴躁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不断的用英文辱骂对方,也不知道刚刚的是。
Aid打电话的时候全程都是在用中文,苏燕静只能勉强能听懂几个词语,她英文一直不太好,所以也不知道Aid具体说了什么。
好像都是什么股票股价,BC,肖盛,肖家,还有市场经济这些词汇,别的她就真的听不懂了。
“你没事吧?”毕竟都在一辆车上,苏燕静还是适当的表示了一下关心,她就是礼貌性随便问问,并不期待Aid能理会自己。
但今天真就奇迹出现了,Aid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声问苏燕静,“你对肖盛这个人了解多少?”
“不多,基于表面。”苏燕静如实回答,她确实不怎么了解肖盛,要不然也不会被骗得这么惨烈,工作丢了,还要背负巨额的赔款,这些还不算,现在还要被追捕。
Aid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也对,了解他的人不是他养的忠实走狗,就是已经不在人世的。”
闻言,苏燕静蹙眉,心里升起一种恐惧感,对肖盛这个人的恐惧感。
今天的Aid非常不正常,他点烟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打火机连续打了几次都打不着火,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们现在正在一处山崖边上,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苏燕静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接过打火机,“我来吧。”夜夜中文
噔!
点火的姿势不是很熟练,但也把烟给点上了。
“谢谢。”Aid狠狠吸了一口,神色有些迷惘,花了很长时间,他才从那种无言的被支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慢慢的跟苏燕静讲起了一些关于肖盛的事情。
Aid的版本好像跟肖盛跟苏燕静讲述的那个版本有些对不上,苏燕静的眉头越皱越紧,已经是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我猜肖盛跟你说的,应该是他自小就失去了亲生母亲,父亲娶了一个非常恶毒的女人回来当他的继母,然后他妹妹肖洛璃就被送往美国,变相流放。”
Aid满脸嘲讽,香烟的红色星火灼伤了他的手指,他也不在意。苏燕静低下头,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肖盛确实是这么跟她说的,她当时也信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肖盛的那段话漏洞很多,只是当时她被震撼到了,所以没有往细处想。
“这个故事我曾经也听过,”Aid笑,眼底确是悲伤占据过多,“我当时就跟你一样傻,信了这个故事,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不过是肖盛编造出来博取同情和欺骗他人的假故事,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那事实是什么样。”苏燕静已经不知道该挤出什么表情才是对的了,她的心一片苍凉,仿佛自己就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听到的都是谎言编造出来的谎言,哪怕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能去相信,一旦相信了,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母亲没有过世,是因为恐惧,所以不愿意见他,一个人在加拿大的疗养院生活,从来不见肖家的人。”Aid平静的说道。
苏燕静震惊,“恐惧?”
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而Aid接下去的话也印证了苏燕静的猜测,一个母亲会因为什么恐惧而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闻不问。
“因为肖盛从小就是一个疯子,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肖家本部的人都恐惧他,想弄死他的人多得是,可往往那些人都被肖盛给搞倒了。他九岁那年,还试图烧死自己的父亲,他母亲终于意识到自己儿子的可怕,就想把他送走,送到没人的地方关起来。”
Aid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想起来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苏燕静的双腿发软,眼泪滑落下来她都浑然不觉。
这个时刻,她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多惊人的复仇计划中,在消亡和被消亡中,她又是什么存在呢,就如肖盛曾经说过的,她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已。
“后来呢?”她已经听了很多关于肖盛的过去,仿佛每一次聆听都是对她心理承受能力的一次捶打。
“被他跑了,然后反把自己母亲送进了那个地方。”
苏燕静一个软倒,直接坐在地上,她艰难的吞咽口水,哆嗦着嘴唇,甚至不敢问了,乞求道:“别再说了,求你别再说了……”
“呵,不敢听了?”Aid讽刺,“你不是喜欢肖盛吗,怎么就不敢听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讲完呢。”
苏燕静觉得心里很难受,恐惧,同情,怜悯,害怕,什么都有,挤压在一处,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桎梏,直接喷出来,把她撕裂成碎片。
Aid根本不顾虑苏燕静是否能承受得住,他就是要把这些压在心里头多年的秘密找一个突破口,恐惧的痛苦的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苏燕静也要参与其中才行。
“肖盛是疯子,知道他过去的事情都这样认为,包括他亲生父母都是这样说的,他的事业遭受到排挤,不过是为了不想让他强大起来,所以肖家本部才会处处打压他,因为肖盛有一天会回来把那些人一个个人拉下地狱,人们恐惧了,所以拼命阻拦,但肖盛几乎没有弱点,几年前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爱的人。”
“孟泉娴,是吗?”苏燕静替他回答。
Aid讶然,“肖盛告诉你的?”
“嗯。”
“他还说了什么?”
“很多,”苏燕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即使在南方,冬天也是很冷的,她觉得山风吹得头有些疼,但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