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兵回来,脸色都有些发白。
“打听清楚了?”
沈冷问。
陈冉点了点头:“打听清楚了......那老哥叫许营,原本不是长安人,是山北道人,二十多年前北疆战兵......跟着陛下打黑武那一战的老兵。”
沈冷眼神一惊:“二十多年前的老兵?”
“是......”
陈冉那么硬实一个汉子,忽然之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说了这老兵的身份。
二十多年前,陛下年少时领兵北击黑武,许营不是跟着陛下的,但也参与了那一战,北疆边军那一战中十去五六,许营所在的那一旗战兵几乎打没了,那一旗的战兵将军叫贺洪武,战死的时候年二十六岁。
大战之中,贺洪武奉命率军连夜开赴封砚台。
封砚台守将,是庄雍。
许营是他那个团年纪最小的战兵,百十个战兵都把他当弟弟看,团率叫刘德胜,长安人,平时对许营看起来很严厉,可私底下对他极好,当时黑武人数十万大军已经攻入大宁,封砚台的宁军就是要拖住这些黑武人的,将军贺洪武战死的时候,这一旗一千多人还剩下不到四百,将军死,校尉指挥。
许营的团,打到天黑的时候还剩下十六个人,团率瞎了一只眼。
“许营。”
团率刘德胜从怀里翻出来一份带血的书信:“给你个任务。”
“团率你说!”
“咱们守的是封砚台外线,让咱们守住最少两天,咱们已经守了三天......你回去吧,回城里,你年纪最小,还没有成亲,家里独苗,能活下去就活下去。”
“我不!”
“给老子听着!”
刘德胜一把抓住许营的衣领:“给老子把家书送回长安城。”
许营摇头,哭喊着不走。
“你看看,你给老子看看!”
刘德胜指着阵地上一层一层的尸体:“咱们团就剩这十几个人了,不能都死了啊,都死了,咱们团不就是灭了吗?你回去,好好活着,替我们活着。”
“敌袭!”
就在这时候敌袭的示警又响了起来,号角声和嘶吼声响彻天际。
“给老子活着。”
瞎了一只眼睛的刘德胜一脚把许营踹翻在地,拎着黑线刀冲了上去:“得有个人帮老子去看看,老子拼了命守着的大好河山,未来五年十年,几十年后,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