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家才看清楚那个才二十六岁的小伙子已经死了,站着死的,一只手撑着石头,一只手扶着腰,他就这么坚持着没有倒下去,他心口上插着一支箭,腰上有一支箭,血都已经干了,他没有倒下去是因为他把大宁的战旗绑在了自己身上,穿着战旗的那根木棍被他绑在后背。
校尉说,旗子不能倒。
申召成缓缓的将铁盔摘下来,左手抱着,右手抬起来放在胸前。
有人过去想把同袍放下来,可申召成却吼了一声,抹了抹眼睛的泪水:“让他站着!”
山下再次响起号角声,越人的进攻马上就要来了。
当太阳终于露出红脸的时候,沈先生和红十一娘也终于赶到了拓海县,黑夜总是会让人迷失方向,他们也一样,他们不熟悉路,在如泼墨一般的夜里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自己面对的方向是哪儿,所以他们跑了冤枉路,至少两个时辰的时间浪费了,折返两次才回到正确的路上看来,他们曾经在距离拓海县兵营不到五里的地方擦肩而过,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天亮。
并不是所有事都会称心如意,都会顺顺利利。
沈先生一直冲到兵营外面,被门口的战兵勒令停下来他才跳下战马:“快,调集人马去苏山县,苏山县屯田的战兵被越人围困,要快!”
沈先生嘶哑着嗓子喊,跌跌撞撞,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扶住他的士兵脸色有些发白:“没......没有兵了。”
沈先生的眼睛骤然睁大,血丝一瞬间就布满了双眼,他两只手掐着那士兵的肩膀:“人呢?人呢?咱们的战兵呢!”
“拓海县爆发叛乱,叛军冲击县城,杀死了县令县丞,抢夺武库粮仓,将军带着人昨天就赶过去了,现在.....现在营里只剩下不到五十个人,我们不敢休息不敢停,五十个人始终在巡逻做出假象,让越人以为大营里还有不少兵马,可是没了啊,只有我们了。”
沈先生的手慢慢的滑下来,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士兵看了沈先生一眼,又看了看沈先生背后背着的商九岁:“先把他放下来吧,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
沈先生猛的抬起头,又回头,可是看不到,他手忙脚乱的把背后绑着的商九岁放下来,人却早就已经僵硬,他在他背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
昨夜里沈先生纵马狂奔的时候,感觉商九岁曾经醒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