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着马的文官,带着一队人马出来迎接。
远远的,种建中就听到了那人的声音,那是一个有着浓厚的熙河口音的粗犷男声:“彝叔,彝叔……”
种建中连忙策马上前,到了对方面前,就翻身下马,拜道:“末将种建中,拜见王州倅!”
来人,正是河州通判王厚。
通判一官,乃大宋祖宗所发明,为差惩五代地方难制所设。
权力几乎和知州一样,知州能管的事情,常常通判也能管,只是权威不如知州而已。
但知州管不了的事情,通判却可以管!
比如说刺探本州官员,监督知州等等。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
而大宋设通判,就是光明正大的要来和知州唱对台戏的!
所以,在地方州郡,通常知州、通判,都是势成水火,互不相容的。
两者的斗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朝廷也非常鼓励这种知州、通判在规则内的斗争。
所以,很少有知州、通判能精诚团结的。
正常情况下,互相扯后腿、互相挖坑才是常态。
因而,在大宋知州、知府,有太守、州牧的别号。
而通判们则有着半刺(刺史)、监州的雅号。
不过,在公开场合,没有人会称通判为‘半刺’、‘监州’。
而是称呼州倅、郡倅,倅者,副车也,佐郡守之治。
这就很斯文了,没有那么多烟火味道了。
只是,在熙河这边,种建中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
因为这里知州、通判们普遍相处的很融洽。
彼此搭班子的对象,更都是特意选过的,好像就是专门选来互补彼此的。
譬如说在河州,知州种谊是武臣,不擅长文治,天天待在军营忙着练兵。
所以庶政全部丢给了通判王厚。
而王厚这个选择也很有意思。
为什么?
因为河州这地方,汉人不过三成,就这还多亏了去年和今年,从河北、淮南送来了两千多号移民。
不然,河州的汉人,恐怕不足五百户。
剩下的全是羌人、吐蕃人和内附的党项人。
情况非常复杂,事情也非常难办。
因为这些部族,有着不同的习俗、生活习惯。
比如党项人爱记仇,吐蕃人崇佛,羌人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