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举杯陪了一杯。轻轻一墩酒杯,笑笑道,“二姐说的怪有趣儿的,都说生死一线之间,想来倒是件容易事。只是问姐姐一句,咱们死的起吗?”众女一怔,就连惜春都知道这边要说话,众女如何不知?可万万没想到,宝玉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一句。是啊,死的起吗?多麽简单又难回答的问题啊!
缓了一回,宝玉笑笑,端杯敬了一回,又看了一回。然后对探春道,“叫了绣桔过来!”探春听了心里明白,紧忙起身示意侍书,侍书会意,带了众丫鬟去外面屋里说笑。探春才带了绣桔过来。
迎春这几日过的顺心,心情好了不少。可绣桔不成,迎春出门前,宝玉对她说了话的。眼下姑娘这般,她既怕宝玉问她,又想着宝玉问她。等这会子见是掌家的探春带了她过来,心里一紧,见宝玉便跪了下去请罪,“没服侍好姑娘,辜负了二爷的心。”
宝玉笑着拉了她起来,又命探春搬了凳子过来,挨着自己坐了,才道,“是我虑事不周,如何怪你会怪你?”
绣桔还要起身回话,见宝玉压的紧,便低着头道,“两个来月了,一直想送信给二爷,可我出不来的!”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说了,是我的错,不怪你的。”宝玉说着,倒了杯酒给绣桔,“只是一样,这一次回去了,你当如何呢?”
绣桔道,“尽心服侍姑娘!”
宝玉道,“只想着尽心服侍姑娘是不成的。这样吧,我来问你,我那好姐夫可打过你的主意?”绣桔脸一红,抬头看了一眼众姐妹。宝玉笑道,“四丫头我打发回去了,眼前剩下的,都可以听一回,世上的事,原本就没那些龌蹉的,只是人的心脏乱了,才愈发不堪。咱们这会子说话,都是为了好的,如此自是听得,说得!究其根本,别走了老路!”
听宝玉如此说,宝钗看了一眼,心里一叹,才对绣桔道,“都牵挂二姐姐的,你只管说话,没外人的!”黛玉偷看了宝钗一眼,低头不知想什么。
听宝钗说话,绣桔点点头,“有!”
宝玉咬牙道,“可曾得手?”绣桔摇摇头!宝玉又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当如何?”
“我……我,我害怕!”绣桔说着话,泪珠儿滚落下来。
宝玉示意探春给她擦擦,又对迎春压压手。然后才对绣桔道,“怕是没有用的!当你同二姐一日出门的时候起,怕!便已经没用了。”
绣桔道,“宝二爷说该要如何?”
宝玉道,“日常用的剪刀,放在手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