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傻啊,简直就是把自己女儿主动往火坑里面推。
沈惜月当时冲王天香发火,也有这层考虑。
端看现在陛下和沈家的态度就知道,多少人巴不得她沈惜月进入洛王府。
想来,只有两个当事人,不想。
沈惜月很清楚,她本人是不想的。
纳兰容城对她不咸不淡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大婚不办,直接送进洛王府的沈惜月,实际上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寝时间转眼间就来临。
长青忙调查春风楼伙计的事情去了,冬暖在寝殿给沈惜月铺床。
沈惜月百无聊赖的坐着看书。
“王妃,床铺好了,奴婢就在外面守夜今晚,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奴婢能听到。”冬暖铺好床后,算是半推半强制性的让沈惜月上床。
沈惜月倒不是很困,她差不多都在睡觉。
“我还不是很困……”
冬暖可不听,沈惜月被冬暖推着到了床榻边上。
“不行,晚上看什么书,还有啊,太医说了,王妃养伤时间就得多休息……王,王爷?”
轮椅没有声响,而纳兰容城到了她们两人五米距离远的地方才弄出来一点点声音。
冬暖沈惜月几乎是同时发现。
“奴婢,奴婢先告退!”
因为纳兰容城气势的原因,总有种让人不敢待在他四周。
沈惜月多少也有些不适应。
幸好没到冬暖那种一看到就想要逃跑的程度。
不过,现在是就寝时间,纳兰容城来这里,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王爷,你有事吗?”
纳兰容城一边脱外衣,一边淡淡道:“就寝!”
说的理所当然,说的理直气壮。
沈惜月则是瞬间就不淡定了。
“别别别,别脱,你你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在这里就寝?”
纳兰容城停止脱外衣的动作,一本正经的回答:“嗯!”
嗡嗡嗡,沈惜月整颗脑袋都炸响了。
不行不行,她还没有准备好。
而且,她还受着伤,不能圆房。
“你睡这里,我睡哪?”
“一起!”清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情谷欠。
但沈惜月还是不能接受:“我我我,我还受着伤。”
“那什么,不合适?”
一脸的着急,一脸的绯红。
沈惜月要不是清楚的知道,她打不过纳兰容城。
还有不可以打他的话。
这会儿纳兰容城估计早就被她赶出去。
“是不太合适!”
沈惜月一听这话,立马就松了一口气。
是,是,还好,纳兰容城还算讲道理。
“就是,不合适……啊……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的沈惜月,就被纳兰容城搂抱住,随后,她已经在床榻上。
紧接着,脱掉外衣,利索上床的纳兰容城,再一次把她抱住。
沈惜月挣扎,手脚并用。
纳兰容城亦是手脚并有,一条腿压制住沈惜月,一只手反扣住沈惜月双手。
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沈惜月在纳兰容城面前,完败!
“别乱动,睡觉!”纳兰容城清冽的嗓音,在沈惜月耳边响起。
这个距离很近,近的沈惜月整个人都彻底的僵住。
被搂抱住,被压制住,再加上刚刚动作幅度有些大,喘气声音有些急促。
沈惜月用身子推了推纳兰容城:“你你你,别抱着我,热,不舒服。”
“习惯就好!”纳兰容城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其实沈惜月撒谎了,热是热,但是很温暖,温暖的让她心底深处也不想推开的。
但听到纳兰容城说什么习惯就好。
能习惯吗?再说了,习惯了之后,你再离开了,我怎么办?
一字并肩王,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
沈惜月想到这里,推了推纳兰容城:“我不想习惯。”
这一次,纳兰容城没有说话。
这一次,纳兰容城松开了搂抱的动作。
沈惜月立马往床榻里面钻,离他远远的。
缩成一团的沈惜月,像个防备猎人的小兔子似的。
纳兰容城不勉强,淡淡的语气:“随你,睡!”
随后,寝殿里面陷入一片安静。
沈惜月等着纳兰容城传出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她才稍微放松一些。
呼——
以后都要这样了吗?
她该怎么办呢?
迷茫,恐惧,无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破碎的记忆中,沈惜月有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当杀手的一些画面。
也有在商洛王朝生活的画面。
她对于自己到底是谁,其实还存在着疑惑,存在着疑问……
春风楼的伙计为什么要杀她?
哎,好烦啊!
想着想着,沈惜月慢慢的进入梦乡。
而等她睡着之后,纳兰容城重新轻手轻脚的把她抱住。
在烛火暗淡的情况之下,纳兰容城准确无误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保持着搂抱住的姿势,也进入了梦乡中。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早膳依旧是药膳粥,药膳粥其实根本不好吃,还有些苦涩的味道。
沈惜月想着又得看着纳兰容城吃好吃的,而她只能看,不能吃,煎熬啊。
但让她意外的是,纳兰容城喝的也是粥。
餐桌上面并没有前几日看见的菜肴。
纳兰容城优雅的喝着粥,不发一言。
沈惜月好奇的问道:“王爷,你就光喝粥吗?”
“嗯!”高冷的回答一个字,纳兰容城继续优雅的喝粥。
沈惜月一边扒拉着碗里的药膳粥一边不解的看着纳兰容城。
他难得是吃腻了大鱼大肉,想吃点清淡的。
啧啧啧,换成是她的话,根本不会吃腻的,肉多好吃啊!
不吃肉也行,青菜也可以整点嘛……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沈惜月要是可以的话,很想跟纳兰容城说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太不知道珍惜了。
哎呀,就算真的是个瞎子瘸腿,也是很有气质的。
蒙着黑布条,坐着轮椅,也丝毫不影响对面纳兰容城的气场,气场两米八。
“有事?”纳兰容城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冷不丁的清冽嗓音响起,沈惜月一怔,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好一会儿。
她连忙移开目光,扒拉着碗里的药膳粥。
“没,没事。”
“吃!”没事就赶紧吃,纳兰容城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沈惜月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因为尴尬,沈惜月倒是乖巧的很。
点点头的她应了一声:“嗯嗯嗯,好,吃完了我想出去走走。”
“府里!”纳兰容城明知道沈惜月所说的走走,是出去走走,王府外面走走。
但纳兰容城不容置喙的口吻,压根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沈惜月微微皱眉:“王府里面我都逛过了。”
就算你是一字并肩王,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沈惜月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本来就一肚子气,虽说不能完全怪纳兰容城。
但他也算是造成现在她莫名其妙嫁了人的原因之一。
“再逛!”纳兰容城高冷的扔下两个字。
沈惜月还想要再继续争取一下:“我就出去两个时辰……”
“不行!”纳兰容城拒绝的干脆利落,不容商量:“寝殿。”
再继续讨价还价,你就只能待在寝殿,连王府都不可以逛。
你自己选一样!
沈惜月听懂了纳兰容城话里的意思,欲言又止。
只要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纳兰容城的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经常有点怂。
行行行,你是王爷,你牛,你说了算。
沈惜月乖乖的不再说话,不然一会儿,纳兰容城真的把她关在寝殿哪里都不给去。
她可得郁闷晕倒。
这会儿安静下来,除了两个人喝粥的细微声响,再无其他。
半个时辰之后,沈惜月长青主仆二人走到了洛王府的后花园。
无所事事的沈惜月指了指前面的空地上,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长青,你说,这里是不是差了点什么?”
“王妃,奴婢看不出来差了点什么。”长青看了看四周,觉得没差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
沈惜月扭脸看了一眼身旁的长青:“差一个秋千呗。”
长青知道王妃是无理了,但是,在沈家院子里的时候,她倒是能够做主。
现在在洛王府,长青想起洛王的冷漠疏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她哪敢自作主张。
“王妃,要不,奴婢去请示一下王爷?”
沈惜月继续往前走着,望着不远处湖里嬉戏的鱼儿。
她感觉自己还没有湖里的鱼儿自由。
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阿娘她以为嫁给了王爷,就是对我最好的未来。”
“却不知道,我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还没有湖里的鱼儿自由。”
长青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妃,洛王冷冰冰的,而且喜怒无常。
根本不像是一个姑爷,而像是王妃的主子——
长青沉默着陪着沈惜月往前走。
沈惜月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洛王府人也少,地方很大,偶尔经过几个丫鬟,也是跟木头人似的。
除了福身行礼之外,根本连个表情都没有。
和纳兰容城冷冰冰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像。
“算了,回寝殿。”沈惜月也没了继续逛的情绪。
长青自然顺着沈惜月的意思,主仆二人一同离开后花园。
而沈惜月长青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后花园中隐秘暗处的一道身影,也跟着离开。
洛王府书房,坐在轮椅上的纳兰容城,脸庞上面明明还蒙着黑布条,但他却捧着一本兵书在看。
这个景象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但安安静静研磨的卫燕行,则是见怪不怪。
安静的书房,忽然出现一道隐在暗处的高大身影,一声醇厚的男子嗓音响起,打破了书房的安静。
“王爷,刚刚王妃说要是后花园能有秋千就好了。”
“给她做!”纳兰容城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来。
醇厚的声音有些犹豫:“王爷,王妃还说了些别的……”
“讲!”清冽的嗓音,不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