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把这本关于香道的书给梁川,梁川视若珍宝,恨不能马上将书送到孙厚朴处,有这本书,对于香料的认知就事半功倍。
沈父两个时辰后准时到了门外候着,把丁谓的饭食收拾好,向丁谓请了个安,领着孩子回去。
梁川多了一句嘴道:“大人您为什么要教这孩子香料的知识?而不是教他经史,以后好谋个差事!”
丁谓道:“老夫我这一身的知识可谓包罗万象,就希望有个继承人,这孩子我初一见着就发现他对科举也没什么兴趣,对这些旁门的知识格外喜欢,老夫求之不得有个传人,自然不能错过,当然,科举那些个小门道老夫日后也会教他,也盼着他能考个功名,将来把我这一身的本事传下去!”
丁谓看着屋外的一片漆黑喃喃道:“老夫的时间不多了,这些年在南方耗干了我所有的精力,路上颠沛,水土也适应不了,再几年便跟官家上书乞求回到家乡。。”
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岁月,丁谓与这帮人周旋了半辈子,可能这一次是真的想留一手。
要教出一位阴谋家很容易,往他肚子里灌点黑水便成,可是要教出一位博学之才,这可不是一桩易事,非费尽平生所学不可。
丁谓自知等他百年之后,这世上除了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知道他这位师傅的为人,世人皆会痛骂自己,虽然不争,可是他也不想留下如此污名。。
自己虽然博学,可是他所知道的还有一位更为博学之人,便是眼前的梁川。
以丁谓的心性,即便是面对寇准昔日的同僚,他也是抚袖而去,不肯低头,但是对梁川,他再没有骄傲的理由。
他知道,梁川会理解他,更会帮助他!
所以他敢拉下脸跟梁川讲这些话,目的就是想把自己最后的弟子交给梁川!
梁川,是一个聪明人。
他知道顾及丁谓的面子。
并没有让丁谓难堪,也没有多说话,就像他一直在暗中帮助这位当年的家主一般,他只留下一句:“大人只管放心,将来会有人理解大人的!”
这一刻丁谓总算放下心中悬着的巨石,思想再没有包袱,嘴角扬起笑,抬手扬了扬,示意你可以走了,没有多言。
梁川自领着沈玉贞离开这小屋,屋外早已是朗星满空,夏虫在夏末轻唱,有几分轻快。
丁谓很是复杂。
说他是好人,算不上。
但是说他是一个坏人,更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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