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冷酷,但对于他的对头顾鼎臣,还是待之以内阁首辅之规格。
卫潇躺在内房的床上,身下垫了两层厚厚的毛毡,尽量让他躺得舒服些。
可是对于一个浑身都是重伤的人来说,哪怕垫再多的毛毡,也没有用。他的眉头依然皱紧,时不时从身体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悚,白浅予伸手摸了摸,只觉得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怎么办啊?”白浅予急得手足无措。——在这边远蛮荒之地,莫说是上好的灵品仙药,就是普通的药草都不容易找到。
这时,顾鼎臣对两名近卫吩咐了两句,嘱咐他们守在门外,便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作武将装束,腰系弯刀,面色平常,眉宇间却有一股沉稳之色,另一人面白无须,体形微胖,作医士打扮,捧着一只药匣。
白浅予见他们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
“姑娘快快请坐!”顾鼎臣抬手制止了她,方才石头场上,情势危急,他们并没好好打过照面,这时顾鼎臣才细细端详了她一番,道:“听天歌听起白姑娘,说是姑娘聪慧过人,见识大不同于常人,方才在石头场上一见,姑娘以符纸鹤替天歌掩饰传递消息一事,可谓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老夫心下甚是敬佩!”
白浅予连忙道:“此次卫潇获救,全赖顾首辅不顾病躯,车马劳顿,日夜兼程赶来,救命之恩,白浅予没齿难忘!”
盈盈一拜,跪在了地上。
顾鼎臣连忙伸手搀扶住了她,叹道:“夜宸为人冷酷无情,手段毒辣,方才若非老夫以命相搏,哪怕有镇魂尺在手,他若不肯放人,定要拼个玉石俱损,我亦无奈他何,只怕我们全部都要命丧此地!”
“可是,夜宸将军怎么在最后一刻忽然改变了主意?”这时,顾鼎臣身后那位将官模样的人道。
顾鼎臣连忙道:“白姑娘,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常侍陈谨,平常日夜随侍我身侧,片刻不离。”
白浅予道:“见过陈常侍!”
陈谨微微点头,还了一礼。
顾鼎臣又指着那名医士打扮的人,道:“这位是我的随身医侍,名叫方晓,我身上旧疾,一直迁延不愈,全赖他一直陪同在侧,随时监察病情。”
白浅予道:“我方才听夜宸将军说,顾首辅患上的,是黑疸之症,不知是个什么样病症?”
那名医士道:“此病乃是由于肾阳虚损所引起,患者少气懒言,食欲减退,畏寒少汗,面部虚肿苍黄,此病甚是厉害,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