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夜宸厉声道:“我夜宸做事,向来敢作敢当,我若要杀顾鼎臣,不须假借他人之手!”
“利用薛千幻族人的身份,一来可以挑起幻族与魔族的两国战争,二来你可以脱卸责任,表明此事与你完全无关,难道不是吗?”卫潇毫不为他所动,步步紧逼。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张被血浸染的白鹿纸,纸的中间,被匕首刺穿,这样一张染上血与刺的纸,上面却写着“天下为和”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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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顷因魔君陛下即位之初,陈今日御敌之计,是谓:“藩篱不可不固,扃鐍不可不严。”藩篱固,则内之政事可修,扃獝严,则外之奸细难入。先为守备,是为良规。以臣观之,天下为和,两国相争,本于庙胜。君天下者,诚能正身,以正朝廷,以正百官,以正万民。用之战则克,用之守则固。若夫议战与守者,则亦在彼不在此。彼战则战,彼和则守。守不忘战,姑为后图;战不忘守,乃欲缓师而自治。由是,幻族族长被困龙门峡一事,伏乞魔君颁旨,撤回围兵,以消弥两国之战。
臣顾鼎臣伏讫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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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上书劝谏魔君不伐战的奏章。
卫潇握着奏章的手颤抖了起来,白鹿纸上,随即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抖动,然后,一滴泪水滴落,落在了顾鼎臣的“鼎”字上,泪水慢慢化开,“顾鼎臣”三个字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个两天前还不顾身患重疾、坐在马车上日夜兼程赶来救他,将医士留给自己的吊命灵药“芝皇丹”给了卫潇,只为保住他半日性命,临死前还在写书奏议不要对幻之灵国开战的帝国老臣顾鼎臣,就这样死在了边荒之地的冰凉雨夜。
如同那个被泪水化开的名字一样,他的这个人,也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虽然顾鼎臣的初衷,只是为了魔族,为了他所一心辅佐的征澜帝国,而做的这些事。
夜宸忽的冷笑了一声。
“死了也好。是不是我杀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似乎已不欲对此事再多做解释。
——然而,当昊天剑挥起,指向顾鼎臣时,在最后那一刻,他确然是放弃了。
“我不杀你!”夜宸冷冷看着顾鼎臣:“你想做什么都好,哪怕是用镇魂尺,或者上书魔君,以‘国之妖’的罪名定罪于我,我都不惧!但你休想令我改变主意,我是绝不会放弃对幻国用兵的!”
他将昊天剑“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夺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