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潇再定睛凝神看去,看出那幅画得歪歪扭扭的画,原来是画着一把剑,剑尖斜指向北,在那个方向上,写着一个“王”字,底下画着两只酒杯。
那幅画实在是画得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卫潇仔细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来。
看完之后,卫潇不禁莞尔,以手扶着城头,暗道:“慕容垂这个粗人,他这意思莫非是说——‘待我剑指向北,北面称王之日,再与尔共饮两杯?’”
又看了一眼“王”字下面的那两只酒杯,那两只酒杯画得圆圆滚滚,若不仔细看,还以为“王”字下面两个蛋,卫潇心中又是一笑:“若是我眼神不好,将那两只酒杯看成两个蛋,岂非要以为慕容垂的意思是将自己比作王八,那下面是王八下的两只蛋?”
关护忧心忡忡的道:“慕容垂的大军若是撤走,而是去与崇越会合,攻打雍凉了呢?雍凉守军只有二万,慕容垂大军一到,雍凉城即可拿下。”
卫潇笑道:“梓潼乃是入关要道,进攻国都郦都必经之道,如同开启幻之灵国的锁钥,慕容垂若是铁了心的要攻打幻之灵国,断不会弃梓潼而攻雍凉,所以这次的梓潼关之围,可说是暂时解了。”
“暂时?”关护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是的,”卫潇站在城头之上,大风猎猎吹起,头顶的战云,没有被风吹散,反而愈来愈阴沉,愈来愈密集,卫潇目光遥注着战云一直延伸向的远远天际:“你看,慕容垂虽然走了,可是更加厉害的敌人,十倍于他的大军,就要来了!”
“夜宸不是慕容垂,一百三十八万魔族大军也不是十七万月族军队可以比拟,兵法上说,十则围之,十倍于我们的敌军,便可将梓潼关围得水泄不通,逼得我们弹尽粮绝,”他的眉间,似乎也聚起了乌云:“最艰苦的战争,终于要来了!”
这天卫潇忙完外务,回到内堂,见堂内清冷,并同有如往常一样点着火盆,白浅予正披着黑狐裘,手里拿着一卷书,坐在窗下聚精会神的看书。
见卫潇回来了,她微一抬头,笑问:“看你气色,慕容垂退军了?”
“退了。”卫潇答了一声,走了过来,将手放在她握书的手背上一搭,只觉微凉:“怎么不生火盆?”
白浅予微微一笑:“如今入冬了,城中的用度越来越少,而夜宸百万大军将至,此时还是能省则省便好。”将双手搓了搓,放在嘴下呵了一口热气:“火炭都留给将士们御寒吧,这城府之中,比他们住的地方,已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