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露在了银发的面前,五根手指抓着秒许前刚松开的崩断的刀锋尖刃。她对着他微笑,嘴角咧到了耳根,将那抹银光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喉颈,插进了喉结下方的那个小窝儿里面。
“噗嗤——”
尽管已经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次,但是这种利刃刺入血肉、尤其还是鲜活血肉中的声音依旧是这样的美妙动听、令人沉醉,让南茜简直有了闭上眼睛仰头举杯一饮而尽的恍惚冲动——没有什么是比生命逝去时那喷薄的鲜血更加美味的了,每每品尝,都能够让她在朦胧之中产生出自己也又重新活着了的错觉。
当然,错觉就只是错觉,太过沉溺可不太好,不太专业。这值得重视,不专业可是不能容忍的错误。
她抱着银发的手没有马上松开,顺着他的后脑勺慢慢往下,最后搂住了他结实、纤细的腰部。一位男士能够有这么细又这么结实的腰真是一件不可思议而又令人羡慕的事情,不能在上流舞会上一展神姿真是一生难以弥补的遗憾,至少南茜就为他感觉到了可惜。
她怜惜的搂着他,看着他,看着他脖颈上插着的那一小截刀刃,看着那一股一股溢流的鲜血,以及那被浸染变色的制服。他还活着,还没有彻底的断气,尽管浑身都已经失去了力量,四肢像是大号的挂件儿一样整体向下无力耷拉着,两只眼睛瞪的像没有眼睑的金鱼,一咳一咳的从嘴里向外涌着血水,因为是腰部受力整个身体呈向后弯的弓形,所以大致斜倒着的脸现在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的血红。
南茜似乎是想要最后再去抚摸、触碰一下这个可怜的不知名的男人,但是还是停住了。她慢慢的站直了腰,半闭着双眼俯视着银发,松开了手。
失去了最后的支撑,银发的身体向后摔落,“噗通”一声的躺进了水池里,溅起了不大不小的水花。水里面颜色各异的观赏鱼们受到惊吓四散乱游,不过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并被那一阵在水中肉眼可见弥散的气息吸引,向着源头缓缓流去。
在南茜的注视中,银发已经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在最后的一点带血的气泡浮上水面悄声炸裂之后,他就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红色的鲜血在幽光的水池中变换成了另外的一种颜色,好像美丽的浮烟一般飘而不散,逐渐弥漫成了团团的一片,遮住了银发部分的身躯。
而在那低能见度的浓郁之中,南茜歪头看着那些观赏鱼们游来游去、来回穿梭,在银发脖颈的伤口处凑成了一多蠕动的海花,竟是异常的绚丽。
真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