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掌门,不单单可以免罪,还可以有烤全羊吃。
这在几个月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而如今,依然是个笑话。
只是几个月前,说出这句话,天下人都会笑。而如今,说出这个笑话,只有周哲会笑。
自那日带着人头下山投诚的弟子把山上两个门派的掌门差点因为一只三分熟的羊而大打出手,亲信们便知道,每天一只羊,也许过不了多久,羊都省了换成烤鸡也可以。
山里的门派弟子们体能,耐力和意志力在缺乏粮食已经无法发起任何有效的反击了。而且他们随时要提防其他门派弟子的偷袭,人性在这一刻被表现的淋漓尽致。饥饿和求生的需要下,什么狗屁仁义道德,师父兄弟情义都被抛在了脑后,剩下的,只有杀生者生,被杀者亡。
而杀和被杀的原因,可能只是为了一条通往山下的路,一个可以果腹的野果子。
几位掌门,执事也看明白了,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再把他们私留的肉食藏起来,也许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这些肉,都分给你们,为师是走不了的,你们自行下山去吧!带上我的人头,想必,周哲不会为难你们。”黄衣掌门一脸悲戚,把烤好的肉分割好了,推到了门下的众弟子门前。
“师傅。”有几个真情实意的弟子哭泣着跪倒在了黄衣掌门的身前,抱着黄衣掌门悲戚的大哭。
而其他的弟子,则已经不管不顾的扑向了摆在身前的烤肉。
黄衣掌门脸上此刻悲凉之色不是假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悲伤和深深的寒意。悲伤的是,他先前说的那些话,竟然有那么多门下弟子无动于衷,只是去分食那些肉食,而寒意,则是在感受到周哲手段的残酷后发自内心的畏惧。
他用手拉住那些抱在他腿前的弟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为师对不住你们。”
“师傅,你养育我等长大,传授绝学才有了今日之我,岂能做欺师灭祖天理不容的事啊!”一名弟子不单单哭泣,也悲愤与其他同门丝毫不管黄衣掌门的死活争抢那油亮亮的烤肉。
黄衣掌门悲凉的笑道:“我梅成怎么也想不到,我堂堂一品堂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可笑。”
“哈哈哈哈!可悲!可笑啊!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梅成的眼泪自眼眶滑落,他的门派,他的传承,他的骄傲,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人生有无数个可能,他无论也想不到,最后,他经营多年的山门,培养多年的弟子,竟不如眼前那些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