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似玩笑又非玩笑,不知是扶意自己多想,还是姑姑当真有暗示在其中,但她相信,姑母一定不愿家中闹得亲情离散、骨肉反目。
姑姑很快就要离去,即便将来世道太平,回家的日子也屈指可数,纵然对她的大嫂有诸多不满,也不能挑唆扶意与公婆不睦,而后甩手走人不顾娘家太平。
这份涵养和气度,扶意记下了,不论是姑姑教给她,还是自己悟到,家和万事兴,并不是一句空话,而她将来,是要成为这家中主心骨的人。
那日后,老太太带着家眷去庙里拜佛还愿,大夫人未曾同往,但她也进宫去了,不在家中。
柳姨娘送来她亲手腌制的纪州酱菜,是知道扶意近来害喜有些挑食,来供她开胃解腻。
扶意想起之前她们用这些酱菜来向自己示好,姨娘们虽弱,可为了生存,也是拼尽了全力。
但今日,柳氏并非来送酱菜,这不过是个幌子,怕万一有人告诉老爷或夫人,左不过是她巴结扶意,实则私底下,另有一件重要的事。
“我听见大夫人对老爷说,贵妃要对闵王妃动手。”柳姨娘轻声道,“皇后娘娘叮嘱大夫人,不要牵扯进去。”
扶意神情凝重:“这样要紧的事,姨娘如何知道?”
柳氏尴尬地下头:“她罚我跪在外屋,可她又忘记了,和老爷两人完全没发现我跪在那里,说着话进里屋去。后来我就自己走了,他们也没察觉,不知是不是真没想起来。”
扶意细思量:“母亲忘了您也罢,父亲也没见着?”
柳氏说:“那日天黑了,外屋没点灯,里屋和门外都亮堂,他们走进来,还真看不见我。自然,我也拿捏不准,可不论如何,还是告诉你的好。”
扶意颔首:“多谢姨娘,虽然我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事,知道总比不知道强,还能提醒祖母她们,进宫赴宴时要小心。不过,姨娘请谨慎些,这样冒险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柳姨娘苦笑:“她罚我跪,我也不能不跪,就这么巧听见了。说句不敬的话,大夫人她其实很缺心眼呢,过去有个王妈妈替她把着,如今就……”
扶意笑道:“姨娘一直在母亲身边,自然比旁人更了解她。”
柳姨娘叹息:“我恨她也怨她,可偶尔进门,见她孤零零地对着窗外发呆,心里又软了,大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家里,数她最孤独了。”
扶意心里想着,婆婆拼了命地把身边人一个个推开,这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