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一晚,祝承乾忙完朝务归来,家中已恢复宁静,对于妻子将当家之权交付侄媳和儿媳一事,他全然不知。
进门时,卧房一片漆黑,下人跟进来点灯,才亮了一盏蜡烛,就听见大夫人呵斥:“滚出去!”
祝承乾示意下人们离去,缓步走近妻子身边,很不耐烦地问:“你又是怎么了,对付那些族人,你向来有的是办法,今天怎么会闹成这样?”
大夫人声音沙哑,声息中透着绝望:“我只问你一句话,是你命令涵儿,逼我交出当家大权?”
祝承乾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什么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骗我……”大夫人哭声凄惨,悲鸣刺耳,“我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
祝承乾见妻子这般,便知问不出什么所以然,退出门外唤来下人,才知道妻子今日在女儿的劝说下,将当家大权交出来,且涵之是打着自己的旗号,说是他全权托付女儿来主持一切。
“她那么说,你就那么信?”祝承乾冲回卧房,大声质问妻子,却见昏暗的烛光里,夫人昏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他心头一惊,失声喊道,“来人,来人……”
消息传到清秋阁时,扶意正在核对今日登记造册的族人所缺银米,听说婆婆昏倒,她很是担心,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但翠珠和香橼都劝:“您去了,也不过是挨顿骂,大老爷似乎根本不知道大夫人把钥匙交出来的事儿,正恼火呢。”
扶意沉下心思量,放下笔道:“你们拿衣裳来,我要出门。”
香橼深知小姐的脾气,便不再相劝,为她穿戴整齐,裹得严严实实后,便和翠珠带着几个妈妈一同出门。
可出了门,扶意却往内院的方向走,香橼和翠珠面面相觑,倒也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前。
老太太屋里早已熄灯,近来家中虽不太平,她却更知保重,不跟着瞎操心上火,就算今天听说平珒被打了一顿即将遣送回来,也不着急,有什么事要等孙子回来了再说。
此刻屋子里重新点起灯火,扶意小心坐在了床塌边,李嫂和香橼搀扶老太太起身,取了靠垫支撑她的腰背,之后便是所有人都退下了。
“有什么要紧事,你公公和你过不去了吗,要你把钥匙还回去?”老太太爱怜地看着扶意,这孩子怀孕后,脸上竟是瘦了一大圈,实在叫人担心。
“母亲她急火攻心昏厥了,兴华堂里正请郎中呢。”扶意说,“必定是父亲回来,她知道了大姐姐骗她,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