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地是一样。朕屈说你没有!”孙国玺听乾隆所言,完全是谈心开导的意思,悬得老高的心落了下来,忙道:“主上没有冤屈了臣。论起来臣的心思,比主上说的还要龌龊些。臣是见王士俊开罪圣上,怕步了他的后尘,所以严令下头查实地亩,宁少勿多,粮产宁欠勿冒,才得了这么个数。但河南今年全省欠粮一百万石,这个数是不假的。”
“你和王士俊不一样。”乾隆敛起了笑容,“王士俊把朕与先帝视为水火,明目张胆反对朕的既定方略,还要沽名钓誉当直臣!朕若有失政的地方,惟恐怕下头不敢进言呢!怎么会怪罪下头?但事涉皇考,说朕有意更动皇考成宪,这是他自己的误解!王士俊在河南任上,为得一个‘能吏’的好名声,行剥民虐政。如果败露在皇考之时,难道不要治他的罪?他有罪下狱,鄂尔泰还替他说话。其实王士俊奏折里说的‘大学士不宜兼部务’指的就是鄂尔泰。大学士兼部正是皇考定的成例,他要朕不‘翻案’,却又怂恿朕翻案——这不是个奸邪小人么?即便如此,朕也没有拿他怎么样,但他不能当官了,回贵州当老百姓去!”讷亲在旁说道:“田文镜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在任时,河南无贪官,无盗贼,这也难能可贵。”“讷亲说的是,”乾隆接口道,“朕训诲你,为的你能体谅朕心,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做一个好总督——你跪安吧!”
讷亲见孙国玺退出去,躬身说道:“万岁的谆谆教诲,求国久治,不以事废人,不因人废事,臣在旁静聆,得益良多——皇上接着见谁?奴才着人传旨。”“河南是个‘模范’地方儿。朕亲自接见。”乾隆站起身来笑道,“其余的,由你和张廷玉他们去见。朕这会子要去慈宁宫给老佛爷请安定省了。”说着便命人替自己除了袍服,只穿一件石青夹纱长袍,束一条软金明黄马尾纽带。讷亲陪侍在旁,说道:“今年秋凉得早。奴才瞧主子穿得似乎单薄了些儿。”
“不要紧。”乾隆一边踱着步子,突然一笑,问道:“讷亲,听说你家里养着两条恶狗,可是有的?”
“有的。”讷亲说道,“那是为杜绝私谒。皇上不晓得,有些官儿真不要脸。上回山东布政使衙门一个道台,死皮涎脸到我府,说得了一方好砚送我。我想这物件是很雅的,就收下了,打开包儿一看,‘金页子’有一寸厚,镶在砚台外头,哪是什么砚?是钱!我连名字也没问,打发人给他扔回去!”
乾隆点点头,说道:“这事朕知道。朕告诉你,张廷玉为相几十年,并没有养狗。照样办差。你是宰辅大臣,下头常常要有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