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来,吾为汝安之!’”,他讲的这段故事,几个阿哥早已听过,但此刻听了犹如醍醐灌顶般发人深省。弘普不禁说道:“弘昌的佛法学到这个地步,故事虽也平常,只是用语沁人肌肤,真不容易!”
“我是在用我的心讲的。”弘昌说道,“我想知道四哥为了什么心绪不宁。”
“八王议政制度已经废了七八十年,”弘皙说道,“凭什么我们几个就能重新撑起这个祖制?撑起这个‘祖制’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我们要谋逆,我们还能把老四(指乾隆)——怎么样不成?”
弘昌和弘普对视一眼,虽然在暗中,目中的波光都看得清楚。弘昌喟然一叹,用手拂着游丝一样的垂柳枝条,说道:“前儿去文华殿,在《永乐大典》里翻出一个长短句儿,我诵给你听。”说罢,曼声吟道:
昔者我曾论项羽,缘向颈血轻洒斯乌江?吞吐意气既尚念父老,父老焉忍弃此重瞳王——莫视滔天浪,慢饮龙泉,且趁扁舟回故乡,收拾旧家新儿郎。以此奇耻心、百战身,三户可倚,哀兵必祥。只耐性沉吟,静观可待汉宫惊风起萧墙!
今日我亦思项羽,方知此心俗骨亦浊肠。果如亚父之机械无穷智,安见虞姬美人舞军帐?楚歌声里,拔剑仰天叹苍茫。七进七出真英雄,然后丈夫横尸卧沙场!死则等耳,等一死耳,袅袅悲风千载下,孰令后世豪杰扼腕,墓道昏鸦空惆怅?
吟罢,问道:“如何?”
“这是谁作的?”弘皙问道。弘昌道:“记不清是哪一卷的了,我觉得格调不俗,就记下了,连作者名字也没留意。”
弘普笑道:“四哥,管他谁写的?这个长短句儿其实称颂的是‘知其不可而为之’。你方才说,八王议政不可恢复,弘昌咏的,正是指的这件事。前半阕说从权,未必就没有机会,后半阕说成仁,也是后世景仰的事。圣祖独裁,有大事还征询八王意见;世宗爷连这摆设也不要。如今这主子要沿了世宗爷的路走下去,后世连八王议政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了。”
“至于说有什么‘用处’,”弘昌慢悠悠说道,“那就大了!试想,圣祖爷如果用八王议政,晚年怎么会生出那么多的家务?九个叔叔伯伯,本是亲骨肉,弄到头来,丢位的丢位,落马的落马,死的死,散的散……如果有八个铁帽子王保太子,会有失政乱宫的事?顺治爷七岁登极,当时天下并不太平,要不是睿王爷带八旗王保驾,我们不定还在关外呢!这就是‘用处’。大相无形,大音无声,用处是说不完的!”
他讲“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