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时,一家子都起了,小晚要照顾三个孩子,等她收拾齐当,彪叔和张婶早把布施用的粥米搬上了马车,结果小晚除了看孩子,什么忙也没帮上。
凌朝风问她:“一定要去吗?明年他们大一些也不迟。”
小晚笑道:“明年他们俩能摇摇晃晃走了,才麻烦呢,现在往襁褓里一塞就老实,再过几年哥哥带着弟弟妹妹跑,我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
凌朝风想不到这么细致,只以为孩子大了就能省心,真正只有天天照顾着孩子的人才能想到这些,心里不禁对小晚更多了一重感激。
他们关上客栈的门便要出发,今年是个例外,连凌朝风都去了。张婶说凌朝风从前不爱抛头露面,和镇上的普通百姓基本没什么往来,如今和从前大不一样,估摸着他们店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说就快被遗忘,从今往后都不是黑店了。
镇上人来人往,凌霄客栈布施粥米,是每年腊月初七的惯例,连邻镇也会有人赶来。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小晚感慨,大齐虽强大,黎州虽富庶,终究还是有很多穷苦之人为了生计而挣扎,她如今衣食丰足,都是托相公的福。
想到这里,小晚不禁朝着相公甜甜一笑,凌朝风也报以微笑,关心地问:“冷吗?”
小晚摇头:“不冷,我穿得可暖和了。”
停靠他们身后的马车上,一双婴儿正呼呼大睡,外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竟也吵不醒他们。
素素家的丫丫是懂事的姐姐,虽然自己也还小小的,可像模像样地守着弟弟妹妹,拍拍熟睡的小娃娃,对霈儿笑,奶声奶气地说:“妹妹乖。”
霈儿摸摸她的脑袋,又拍了拍弟弟妹妹,事实上,霈儿自己也还很小。
只不过,他具有天神的智慧,可拥有智慧的孩子,也终究是孩子。
“哥哥哭。”丫丫看见了霈儿的眼泪,伸手摸了摸哥哥的脸颊,“哥哥不哭。”
霈儿抹掉眼泪,冲她灿烂地一笑,说:“丫丫,看好弟弟妹妹。”
“嗯。”
“哥哥去买糖。”霈儿说。
“吃糖糖。”丫丫笑得眼眉弯弯,很是期待,“哥哥买糖糖。”
霈儿爬下马车,站在了雪地里,布施的摊子前,排着许许多多的人,爹娘在忙碌,姥姥姥爷也没得偷闲,大庆忙着添火加柴,素素姨张罗排队的人不要拥挤,没有人看孩子。
但是,马车被摊子包围在中央,旁人进不来,往后就是穿过白沙县的小河,除非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