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殿下知晓的还真不少?”冥教教主顿了一下,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如今的冰融,已经与韩子鱼的灵魂融为一体,而这个世间,冰融也仅此一刻。”
“教主放心,在下既然敢来这里,就是因为,我有方法能让冰融与韩子鱼的灵魂,隔离开来。”
“什么方法?”冥教教主焦急问道。
他修习禁术,是因为他不想死,他想青春永驻,他想永垂于朽。
如今,他的生命,却岌岌可危,在这个时候,拓拔秀所说的救命方法,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东方钰,慕容琛,轩辕熙,这三个人,只要教主能够想办法除掉,那么,分离的方法,我自然双手奉上。”
“那如若到时候,你反悔,本教主又当如何?”冥教教主,显然是不相信,拓拔秀的话的。
拓拔秀勾了勾唇,毛遂自荐道:“教主若是不放心,可以为在下种下蛊毒,他日,若是事成,教主还怕在下会食言吗?”
拓拔秀的话,一出口,冥教教主也不疑有他,只是,一向多疑的他,还是会成全拓拔秀,免得为日后的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于是,他招了招手,道:“来人,备蛊毒。”
随着他的话落,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恭敬的用袖中,取出一支碧绿通透的药瓶,递于拓拔秀。
拓拔秀伸手接过,毫不犹豫的一饮而下,面带柔和的微笑道:“多谢教主,赐药。”
看到拓拔秀的毫不迟疑,冥教教主也是愈发相信他的话。
毕竟,人之将死,对能够活命的方法,宁可错信,也不愿错过。
“殿下,你放心,老夫答应你,三个月内,他们三人,必会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冥教教主的眉眼间,闪烁着斗志昂扬的激情。
多年来的沉闷郁结,也似乎一下子,荡漾开来。
拓拔秀对他的那些属下,内心很不是放心,于是,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疑惑,语气平淡而恭敬自然道:“不知,教主,这次准备派何人完成任务。”
“哈哈。”冥教教主哈哈一笑道:“本教主知道,在你眼底,左翼与右弦,都不能够完成此次任务,当然,本教主对他们二人,也保持怀疑的态度。”
冥教教主在拓拔秀灼热的目光下,顿了顿,继而对适才走过来的白衣少女,招手道:“冥幽,此次任务,可有把握。”
白衣少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义父放心,冥幽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那么,必定是一击致命。”
“这位冥幽姑娘,——?”拓拔秀的话,说的很慢,冥教教主明了他的疑惑,耐心的解释道:“冥幽,是老夫名义上的义女,也是我们雪山冥教最强的蛊师与幻术师。”
此刻,拓拔秀的心中,虽然还是有所疑惑,但是,他也相信冥教教主,不会在此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东秦国丞相府,楼曦听着属下,如今最新的禀告,他原本就僵硬的眉目,愈发的繁琐起来。
待属下汇报完后,他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随着丞相府隐卫的退下,楼曦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正在悠闲品尝的顾锋道:“顾兄,不知此事,你如何看待?”
顾锋放下手中的茶盏,勾了勾唇,不屑的冷笑一声道:“拓拔秀的胃口,还真是够大,即便战事败了,也要不择手段的去做这天下之主。”
“顾兄,似乎不太认可他的能力。”楼曦低笑一声道。
顾锋随之摆了摆手,道:“不,恰恰相反,他的能耐,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庞大,而且,我一直觉得,此战,之所以会败,恐怕也是因为他的以退为进。”
“顾兄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楼曦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道:“传言中,雪山冥教教主,性格诡异,油米不进,而拓拔秀既然能说动他,与之合作,那么,恐怕我们的消息网,与他比起来,亦是小巫见大巫。”
“楼兄,我们不凡打一次赌,如何?”顾锋的心情,显然十分不错。
“哦。”楼曦眼睛一眯,显然也是来了兴趣,“不知顾兄,想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我们的陛下,西楚的黎王,南诏的太子,我们就赌,拓拔秀他们会对谁,先下手。”顾锋的眼眸里,泛着浓浓的异样色彩。
“我赌——?”楼曦勾唇,出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另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所打断。
“我赌我自己。”听到熟悉的声音,楼曦与顾锋同时起身,俯身,拱手施礼道:“见过陛下。”
“两位爱卿,无需多礼。”东方钰随意的摆了摆手,一撩衣袍,优雅的端坐在石凳上道:“不知,两位爱卿,赌的是谁?”
楼曦与顾锋两两相望,随后,相视一笑,一同望向东方钰道:“陛下。”
“哈哈。”东方钰摇了摇头,忍不住无奈叹息道:“看来,孤还真是众望所归。”
这一面,东方钰,楼曦,顾锋三人,在讨论拓拔秀等人,对谁先下手的时候,南诏国边境的一家客栈内,冥幽站在窗户前,仰望着星空,沉默不语。
她的身后,站的是拓拔秀,盯着冥幽一动不动的背影良久,拓拔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冥幽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先杀了轩辕熙。”
冥幽听了拓拔秀的话,依旧沉默不语,直到拓拔秀认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又适时开口道:“因为,对冥幽而言,他最是该死。”
“为什么?”拓拔秀虽然知道原因,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应该找些话题,试试冥幽的能耐,到底如何。
毕竟,他不希望,他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无用的女人身上。
“殿下是聪明人,又怎么会不知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冥幽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但是,她的眼角,却有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只不过,因为,背对着拓拔秀,他没有看到。
只是,拓拔秀虽没看到,却不能代表着他猜不出冥幽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错,他的确该死。”拓拔秀冷笑一声,嗤道:“若不是他,教主这么多年,又何苦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轩辕熙。”听到拓拔秀的话,冥幽眼底的恨意更甚,她情不自禁的握紧双手,以极大的耐力,努力克制自己,即将奔涌而出的杀意。
“冥幽姑娘,想必,你也知道,轩辕熙这个人不仅武功变幻莫测,而且,他看人毒辣,处事谨慎。”拓拔秀的语气,隐隐透露着抹担忧。
“再谨慎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弱点。”冥幽勾唇一笑道:“而他的弱点就是穆心锁。”
“穆心锁,可是——?”拓拔秀欲言又止。
冥幽嫣然回眸,笑的纯真而灿烂道:“拓拔公子,好久不见。”
拓拔秀被冥幽的笑容,晃了一下,然而,他更为惊恐的是,才一眨眼的功夫,冥幽的那张脸,竟然幻化成了,穆心锁那张精致而柔美的容颜。
“妙,妙。”拓拔秀惊诧之后,忍不住拍掌赞道:“冥幽姑娘的幻术,真是太完美了,在下佩服。”
冥幽勾唇,淡然一笑,对拓拔秀的恭维话,不置可否。
“幻术很完美,但是,轩辕熙并不是傻子,他不会真的把你,当成穆心锁对待。”拓拔秀适时的提醒冥幽道。
“殿下,你的顾虑,冥幽明白,不过,你放心,我不需要他把我当成穆心锁,我只需要,他对我动一点恻隐之心,即可。”
冥幽是冥教,公认的最强幻术师与蛊师,对于,拓拔秀的忧郁,她自是不放在眼里。
对于冥幽的自信满满,拓拔秀只得杉杉一笑道:“有姑娘这句话,在下也就放心呢?”
荆州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中心,一个满头污垢的女子,身上穿的破烂,头上插着一根稻草,在她的面前,放置一个卖身的牌子。
来来往往的百姓,贵族公子哥,多不甚数,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肯愿意买下她。
这其中,至于为什么,也就无人得知了?
直到——
“熙哥哥,你走慢点,等等我。”轩辕熙步履不停的向前走去,而言竹屏紧跟在他身后,却是累的气喘吁吁。
“言竹屏,你体力这么差,就不要跟着我,简直就是,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轩辕熙冷冷回眸,看似责怪,可他的动作,却不由的放慢了下来。
言竹屏一看他那架势,不禁又加快了动作,但是,心里面却是甜蜜的不行。
这一年多以来,她感觉的出来,轩辕熙对她的态度,已经逐渐变好。
尽管,有时候,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
就连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刻意的肆意妄为,他都是骂过之后,放之任之。
轩辕熙,对于我,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的呢?
言竹屏追上轩辕熙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摇晃着脑袋,欣喜若常道:“能够浪费殿下的宝贵时间,阿竹甚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