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车辇,陈景遂抬头望着匾额,心有所想,朝堂内众人之言犹如在耳,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忽闻一阵琴声,驻足而立,凝神静听,幽怨的琴音随风飘入他耳中,让他原本浮躁的心平静了些许。
琴音缠绵婉转,恍若每个音符中流淌着哀怨的感情,他遣退兴吉,独自寻声而走。
桃林间,慕思妍席地而坐,忘情的弹奏着琴曲,荷儿见陈景遂着实吓了一跳,正要问安,却被他制止了,俯身施礼后,她就离开了。
越是靠近,慕思妍的脸上两道泪痕越是瞧的清晰。
曲调哀怨,陈景遂一阵心疼,不由的走上前,攥住她的手。
慕思妍如梦初醒,不由惊呼,转头见来人是陈景遂,故作镇定,笑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了?”她四下张望寻找着荷儿的身影。
“你哭了?”
“曲调忧伤,我一时情迷,感触而已。”
他接过锦帕,替慕思妍擦拭着泪痕,漫不经心的问道:“如果不是心有哀怨,怎会弹出此曲的悲伤来?你虽能欺瞒我,但,妍儿,你能骗的过自己的心吗?”
慕思妍沉默不语,没想到他竟然猜透了自己的心思,静望着远处的风景,微风拂过,她扭头见陈景遂眉头紧锁,好似有意岔开话题:“王爷,今日朝会,克扣军饷一案是否有了结果?”
“恩。”他牵慕思妍一道坐下,面无表情道:“父皇已经下旨处决岳峰,查抄岳府,克扣军饷一案就此了结,不许任何人再提,不过……”
“皇太弟受责罚了吗?”慕思妍见他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欲言又止,不禁思忖,一想到军饷克扣案的源头,她便豁然开朗,脱口而出:“王爷,陛下是不是收回了江北大营的调度权?”她见陈景遂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刻意躲开,尴尬起身,不曾想他突然从身后环搂着自己,犹豫道:“王爷,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不是。”他将头靠在慕思妍的肩膀,闭上双眼,静静的低嗅着她的芬芳,柔声问道:“妍儿,你是怎么猜到父皇会收回调度权?”
“陛下重视手足情谊,自然不愿为了小事追责于皇太弟,可又恐日后其他人打着皇太弟的名号生出其他事端来,所以小惩大诫。”慕思妍挣开怀抱,分析道:“王爷,卧榻之侧岂容安仁安睡!江北大营离陵城太近了,若是一直由皇太弟掌控,对陛下而言,总归是一块心病,倒不如顺水推舟收回调度权。”
她见陈景遂欣喜不已,来回渡步,嘴里好似在嘟囔着什么,默然叹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