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措白暗暗想到,他的酥酥又帮他解决掉一个难题啊。
“让翼德将军给你们三人说下如今的形势。”周生措白看见气氛缓和了许多说到。
“是”翼德恭敬地回应了一声,随后指出了目前东齐士兵数量与大端相比过少的缺陷。
许昭华补充道:“如今我们需要寻求的就是弥补缺陷的策略,该如何出兵?”
苏秦风斩钉截铁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要我说啊,待许青山等人来的时候我方直接攻打即可,城门上又那么多机关,定能打的他们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许青山点头表示赞同。
许昭华说道:“机关再多,也挡不住对方人多。”
苏秦风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言语,这些日子他发现了自己这个表妹胆识与谋略异于常人,既然她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不如先派一拨人前去打探许青山队伍的虚实,大概的人数,随后我们再根据敌方的队伍规模进行出兵。”许松琛提出了另一种策略。
“不可,我方士兵人数本来就少,若是再派遣出去一拨人,等他们赶回来汇报情况,我们城池恐怕就已经被占领了。”许昭华若有所思。
周生措白眉头紧锁,觉得两难抉择,各有利弊。
“若是直接攻打呢?”许昭华说。
“百姓受难,伤亡惨重。”周生措白终于开口了。
他既要保住城池,又要让百姓免于受难。
许昭华开口打破了宁静:“翼德军师,以你对隋晨的了解,他是一个性急的人吗?”
听见许昭华问自己,翼德思索了一下赶忙回答:“属于性子着急的人,为了一件事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许昭华舒展了眉头似笑非笑的说:“哦?那就好办了。”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想知道她有什么锦囊妙计。
许昭华把面前的一碗水到处一些,用手指蘸着水开始比划,她前后圈出了两块地方:“此为大端,此为东齐。”分别指了指两处。
“两国之间有一条大河。”许昭华在圈出来的两块地方之间比划了一下示意这是河流。
紧接着她又说:“探子来报,许青山从河流右侧往东齐方向攻来。以隋晨的性格,为确保万无一失,他极有可能会让许青山带领绝大部分士兵来攻打东齐,而此时大端的都城想来也无人把守,一攻就破。”
说着,她在大端的都城上的区域画了个八叉。
许松琛知道了许昭华的意图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的妹妹,已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刚才她的分析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许昭华抬头看了看在座的反应,确保他们都听的明白了继续补充:“若是我们派上几对上等骑兵快马加鞭赶到许青山等人来之前攻陷大端都城,都城一破,军心不稳。此时我们再攻打可以事半功倍。”
“可我们如何确保骑兵的速度可以比许青山攻打我们的速度快呢?”苏秦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许昭华轻蔑的笑了一声:“这就得感谢许青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到这里,苏名拓听的云里雾里的,他不明白携兵来势凶猛的许青山怎么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昭华啊,此话怎讲?”
“当时我赶来的路上走的就是河流右侧,这一侧山形复杂,地势崎岖,十分的不好走,但是为了避免被敌方察觉,就果断选择的迎难而上。现在许青山也是因为怕动静太大而栖身选择了河流右侧。”
“而河流的左侧地势平坦,我们的骑兵踏上去之后加快速度定能及时到达大端都城,许青山等人忙于行军的同时肯定会密切关注东齐的动向,必然不会在意河流另一端发生了什么。”
顿时明白了许昭华策略的翼德心中的震撼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从前的他一直认为妇人家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她们干不了农活,上不了战场,目光还十分短浅,只知道家长理短,实在是太弱小。
自从见到了许昭华之后,他改变了从前对女性的所有看法。
“倘若骑兵无法拿下城池,届时许青山已经待人过来的话......”
众人都又一次看向了她,等待许昭华说接下来的话。
“我们还有后盾,无需担忧。”她目光坚定的说。
苏秦风看着许昭华的眼睛都放了光,他的这个表姐简直不要太厉害,如若是个男子,那可就更了不得了。
许松琛觉得刚才那些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纸上谈兵。可从许昭华的嘴里说出来之后,他就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翼德神色激动,原本来投靠周生措白之时,他还有一些犹豫,现在他身边有许昭华这样的左膀右臂,他可以果断地把信任托福给这里。
周生措白歪着头想了又想,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谋略!
“咳咳,兵分两路,甚好。”周生措白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许昭华。
许昭华向他投向担心的目光:他的风寒还没有好。
霎时间外边出现了一阵喧闹声。
“何事?”周生措白向门外问道。
许昭华细细心里暗道:不好,莫非是......
松慌张的跑进来都来不及跪拜连忙说道:“禀皇上、皇后,大端军队兵临城下,此刻正在城门外叫嚣。”
众人哗然,唯有许昭华纹丝不动坐在原位。
周生措白镇定下来思量了许久:“把方才皇后说的计划现在就用上。”
“大端军队此刻就在城门之下,一场硬仗已经迫在眉睫了,时间唯恐来不及啊!”苏秦风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马上就想冲锋陷阵,与大端军队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
许昭华在心中暗自叹气,苏秦风上一世就是因为太过于恋战,在一场厮杀中本该及时撤退的他没有退后,最后战死沙场,这一世,她可是要好好磨一下他的这性子。
烛火正在灯芯上跳动,许昭华突然说了一句:“来得及!”
依旧是许昭华:
“需要舅舅和表哥先去前方抵抗许青山,翼德军师熟悉大端国的地形,由他和哥哥带着骑兵去攻下大端都城。望皇上准许!”
“准!”周生措白听后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他相信她。
东齐城门处
许青山骑着一匹棕色骏马举着火把定在队伍最前端,等待着周生措白和许昭华的出现,他不直接攻打城门是因为他要亲自把他们二人从高高在上拉到平地上。
就像他们当初那样对待他一般。
此时东齐国的士兵们借着月色纷纷在城楼之上架起弓箭,随时等待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看见许青山的军队们黑压压的排列在城楼地下,心中不禁对比着两方人数的差异。
意识到自己这边参战人数远不如敌方多,战士们的心里有些没着落。
当看见周生措白携着许昭华的登上城楼的时候,东齐国的战士们都松了口气,他们的皇上和皇后在这里,他们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底气。
尤其是皇后许昭华,坊间常常有她有勇有谋的故事传出,几乎每一件事情都被说书人说过许多遍,这是战士们都知道的。
有她在,他们顿时觉得这场征战必定凯旋而归。
而大端国的士兵们看见东齐的皇后和皇上居然亲临战场,心中不免有些差异。
此刻,他们的皇上在哪里?
这边的许昭华早已狠狠的盯着了下边的许青山。
当初在婚礼那天突然来报时说的许青山为了权力叛国,带领敌国军队攻打东齐时,她还有些恍惚,以为只是同名同行而已,她以为,许青山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一直以来,她都在自欺欺人。
虽然嘴上说过要与许青山断绝父女关系,厌恶身上流着的时许青山的血,恨自己也姓许,可在她的内心深处对许青山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当看到现在这个城楼之下率领着大端军队的人的脸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许青山留存的那一点希望是多么的可笑。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配当她的爹爹!
如果不是许青山,她的娘亲就不会把自己的一生错付给人,上一世他的哥哥许松琛也不会被陷害惨死。自己被奸人利用,被欺辱,尊严被践踏,被耍的团团转也都是因他而起。
他让自己的童年在灰色中度过,她的眼里也只有恨!
想着想着许昭华深情有些悲怆,带着愤恨的悲怆。周生措白看了看她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许青山,朕定不会放过你。
另一边的许青山看见了二人站在了城楼上,目光顿时变得凶恶起来了,他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全然忘记了,他弓箭将要所指的地方是他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仁,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曾经朝夕相处的女儿和甘心尽忠的皇上。
他只记得空洞的难以握紧的权力和莫须有仇恨。
“众将听令!攻城门!”许青山发号了施令。
密密麻麻的人潮一呼而应,队伍中迅速被抬起五根巨大的铁柱,他们要撞城门了。
这边的苏名拓早有经验:”弓箭手准备,瞄准敌方中间力量,放箭!”瞬时间万箭齐发,台铁柱的中间部分倒了下去,前后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还需要致命一击。
“机关一启动!”许昭华目光如炬大喊一声。
两个士兵拉动了城楼西南角落的一根粗绳,顿时城楼下横起数十根悬空约一尺的绳子,举柱士兵接连倒下。
许青山见状气愤不已,接着命令第二波士兵补上第一波士兵的空位继续攻打城门,并命令他们务必绕过脚下的绳子。
这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要玩。
第二波大端士兵迅速的补上第一波士兵的位置,重新抬起了大铁柱,顺利的走到了东齐紧闭的城门前开始撞击。
许青山见状兴奋不已,果然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他的大仇将报了。
撞击声一下,两下,三下,又一下......
一声一声牵扯着两国士兵们的心。
他们或紧张,或慌乱,或窃喜,或不屑。
许昭华闭眼听着一声声撞击,突然一声轰隆声。
城门倒了。
她在心中默想:就是现在!
“机关二启动!”
随着许昭华的命令,机关二发挥了它的威力。
当大端国的军队攻倒第一个城门时,屹立在他们眼前的居然还有一道门。突然脚底下滚来了许多小铁球,滑的他们站不住脚,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又从头顶上洒下来些许油。
紧接着许多火花落在了他们身上,顿时人群慌乱了起来,尖叫声,辱骂声,还有滋滋的火烤声不堪入耳。
“岂有此理!”许青山被气得胸腔上下起伏:“拿绳子,上城楼!取下周生措白和许昭华的首级!”
又是一声令下,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往城楼方向涌动。
“弓箭手,准备!放箭!”苏名拓指挥着。
万箭齐发,人群的前排倒下了许多,但是后排很快就有人冲到了前排,队伍依然前进着。
“放箭!”
又是一阵阵箭离弦的声音,敌方人数有所减少,可队伍依然前进。敌人马上就到了城墙地下,此时士兵们有些慌张,众人都看向了许昭华和周生措白。
周生措白面带微笑的看着马上就要涌上来的敌人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
“机关三启动。”许昭华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慢慢的说道,神色泰然。
城墙四周突然生出数个暗格,所有暗格口都燃着一个巨大的火圈,不断有箭从暗格发出,剑柄上抹着一种易燃粉,通过火圈之后立马就着了,射在敌人身上顿时就能点燃敌人的衣服。
这让许青山的队伍折损了很大一部分,有的士兵因为招架不住往回撤退时许青山拽着他们的衣领逼着他们继续前进。
违令者,斩。
存活下的战士们只能够继续硬着头皮往城墙上爬。
许昭华看了看那些正在攀爬的士兵叹了口气:“机关四,启动。”
她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是他们的总领将军不珍惜,你们日后归去了别怪她,要怪就怪许青山吧。
东起士兵们抬出许多檑木滚石往城门下倒去,大端正在往上攀爬的士兵们被这些木块石头撞击之后绝大部分都纷纷掉落了下去。
“再放箭!”许昭华转头对苏成拓说。
“放箭!”苏成拓一声令下又是万箭齐发。
......
“将军,将军!他们早有准备,城门上机关遍布,我们的弟兄已经伤亡大半!不能再打下去了!”一个副将跑到了许青山面前对他说。
“可恶!继续攻城!”许青山杀红了眼。
“不可,不可啊!这样下去我军必定伤亡惨重啊,这是我们大端所有的主力军!”副将再次补充道。
许青山狠狠瞪了一眼远处城楼上的周生措白和许昭华狠了很心:“退兵!”
大端国的士兵大部分都负伤离开,他们还来不及拖走同伴的尸体就匆匆走了。
撤兵之后的大端国士兵们军心大散,士气减退。尤其是他们看到东齐的皇上和皇后都亲临战场为士兵们鼓劲,加上最后副将军请求撤兵之时许青山居然不顾他们的死活想要继续与东齐死磕到底,这些都让战士们心生不满,
城楼之上的许昭华看见地下黑压压的人群撤退了不禁慢慢松了一口气,她害怕吗?她其实内心也是忐忑的,虽然提前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她的害怕决不能显露出来,她是东齐国的皇后,周生措白的妻子。
谁都可以怕,她不能怕。
至少要让别人看起来是这样。
周生措白站在她的旁边,发现她攥着他的手出了汗。这个时侯他感觉到了她内心的脆弱,这是他第一次发觉到原来他的酥酥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紧张出汗。
她平时的脆弱都被坚强的外表伪装起来了。
想着想着,周生措白紧紧的攥住了许昭华的手。
这场小小的战役结束了,许昭华不费一兵一卒就打退了大端的军队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她在士兵们中的威望更高了。人人都知道了他们东齐的皇后不仅长得美貌,还是个全才。
短时间内许青山不会再次进攻,周生措白吩咐城楼上留几对人轮流站岗,其它士兵回营房休整,养精蓄锐。
四周的士兵都渐渐下去了,许昭华依然站在城墙之上。
他看见许昭华看着远处,远处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战争遗留下来的硝烟。
两人都看着这一地的狼藉,陆续有士兵出来埋葬这些尸身,有的没有被拉走埋掉的,若是凑不过一趟的个数,就索性不凑了,烧掉也就没事儿了。
红色的火花在黑暗中叫嚣跳动。
许昭华内心有些无力,她重生一回,就是为了不让母亲和哥哥还有她爱的、爱她的周生措白受伤害,这一点她做到了,可是她没能让更多的人免受伤害,反而当了刽子手。
今天那些大端国士兵死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紧张害怕不仅仅是因为怕这场仗失败了,还有为生命如此脆弱而害怕。
她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轻易的死去呢?周生措白、母亲、哥哥也会这样吗?
不!不可以,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许昭华觉得自己发生了变化,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此刻,松琛与翼德军师带领的骑兵队该到大端都城了。”周生措白眺向河流的远处轻声说道。
月光洒在河面上泛起了几道银光。
“希望他们能顺利归来。”许昭华也顺着周生措白的目光看向了河流。
这河流的水哗哗的流着,天晴了若是高兴就泛着几道太阳光,若是不高兴就流到自己中意的一处地方蒸发了就是,下雨了就涨水,干旱了就降水,到了夜晚,便把月亮拽下来与自己作伴,每日就这么自在的流着。
真好。
风把河面吹起了几道皱纹,让月亮变得破碎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周生措白咳嗽了几声,他已经尽力的压低了声音,但这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还是格外的扎耳。
许昭华轻轻的拍着周生措白的背:
“天凉了,回吧。”
她担忧的说着。
周生措白挥了挥手:“无妨。”
“别犟,回吧,好好休息。”说完她就硬扯强拽的把周生措白拽走了。
月亮落下几轮,太阳升起了又落下。
两天就这样过去了。
清早,一阵马蹄声叫醒了许昭华与周生措白,一问才知道是许松琛与翼德带着骑兵队回来了。
许昭华说了好久才让周生措白同意再去床上躺一会,他的风寒还没有好,不能太劳累。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把。
许昭华一边挽发髻一边问身旁的侍女他们二人的情况:“哥哥有受伤吗?”
侍女替她戴好发簪说:“没有受伤,许公子一切安好。”
许昭华安心的舒了口气:“既然哥哥无事,那翼德军师想来也平安吧?”
“一切平安。”侍女回答。
“那是极好的!”梳妆完之后的许昭华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简单大方的衣服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见到许松琛之后,许昭华左转一圈右转一圈确保毫发无伤才可安心。
她这一举动让许松琛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围着他转来转去嫌她自己的糖葫芦不好吃,非要吃他手里的糖葫芦的那个小女孩。
可一抬眼,看见的尽是许昭华满是担心的眼神,他有些心疼:他的妹妹似乎这些日子以来很少露出笑容,自从她上次落水之后整个人就一下子变得成熟了。
其实他还是希望他的妹妹可以变得幼稚一些,这样就不用那么的累,但是也希望她能一直像现在这样,这样她就可以不被人欺负。毕竟,这段时间妹妹的变化他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出来的。
一旁的翼德看见看见许韶华这般关心自己的哥哥心中有些触动,不禁思念起远在他国的亲人,他也有妹妹,有弟弟,有妻子和儿女......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清楚的知道在小家和大家之间必须要求取舍。虽然没有读过几本书,但是他知道七尺男儿,需要守住大家才可以守得住小家。
什么时候才能够除掉奸人回到他的母国,回到他的家呢?
许昭华也觉得自己有的过分关心哥哥了,可她不得不这么关心。自从前几日亲眼看见那么多的士兵死在了自己脚下,她就对生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这让她变得格外珍惜现在拥有的人。
天虽然逐渐转凉,但是清晨的阳光依然毫不吝啬的挥洒它的温暖。站在阳光底下的三人,每个人心中却都有百转千回的思绪在游荡。
“哥哥,翼德军师,此次去大端都城可顺利?”许昭华把自己思绪中拉回来问道许松琛与翼德。
许松琛有些忧虑,眉头紧锁:“来回的路途中十分顺利,就是在大端都城出现了一些变故。”
“什么变故?”看见哥哥这种表情许昭华不禁有些担忧,是什么事情能让哥哥如此有心?
许松琛与翼德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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