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采也无,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有将散未散的恐惧,压制了她全部的心神。以至于唇瓣都失了血色,只余浅淡一抹樱色。整个身躯在这炎炎夏日里不可遏制的颤抖,便似冷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能杀人?
君青蓝认为李雪忆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然而……她缩在衣袖中的双手上却沾满了鲜血。鲜血已有些微的干涸,在她手背上蜿蜒出小蛇一般扭曲的血痕。君青蓝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手上会留下那么多的鲜血,连衣袖上都沾染上了斑斑血迹,干涸成了深褐的斑驳。触目惊心。
“我听说你如今沐休在家,今日的案子简单的很,便不麻烦你了。”
“我其实一点都不怕麻烦。”君青蓝将话说的理直气壮,其实心虚的很。面孔上却浮着端方温雅的笑,瞧着苗有信:“不如,咱们再去现场瞧瞧?”
苗有信抿了唇并没有挪动地方。他与君青蓝相熟不是一日两日,她从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从前哪一次办案不是他三催四请的求,今日这么主动……他瞧一眼她身后的李从尧,忽然就从脚底生出一股冷意出来,有点不寒而栗。
端王爷最近总盯着大理寺,莫非传说中皇上要对大理寺动手是真的?
“请。”苗有信眸中立刻浮起一丝郑重和感激,侧身恭恭敬敬朝着君青蓝做了个请的手势。
君青蓝一瞧他的做派便知他大约误会了什么,却并不去解释。随着苗有信朝着巷子里侧去了。从头到尾她没有提过半句李雪忆,她从不担心大理寺会在这个时候带走李雪忆。有容含守着,怎么都不会叫她有危险。这时候,弄清死者的身份和死因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死的是什么人?”君青蓝有一搭没一搭开了口。
“死者名叫福来,为了迎接度厄禅师的到来,普宁寺请了些人来修葺寺庙。他便是其中之一。”
君青蓝在心中将福来的名字念诵了几遍,这样的名字多少叫人觉得有些奇怪:“在咱们北夏姓福的人可不多呢。”
“这福来今年有四十出头,住在德化坊。往日里是个游手好闲的泼皮,五日里有四日半都在赌坊泡着。”
君青蓝眸色一闪:“这样的人,生前得罪的人该是不少吧。怎么就能认定那女子是凶手?瞧着实在不像。”
“若是叫我听也会觉得不像,可是……等你在现场瞧过便不得不信了。”
二人话不曾说完便已经到了案发现场。苗有信亲自将拦在现场外,插了警示黄旗的麻绳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