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电话归不接,门铃随之就响了,蝴蝶不约而来,俏生生已经站在了门外,眼睛里闪耀着柔婉的笑意,甚是高兴地看着潜水鸟。显然,刚才那个电话不过是个噱头,人都已经来了。
来了,就来了。
潜水鸟那心神尚未完全扭转回来,所以看蝴蝶的眼神自然不比蝴蝶看他那般清透。
他想隐藏一下自己那些不便述说的心事,头一低,侧身让开蝴蝶,蝴蝶进门看见地上的行李包,就纳闷了:你才刚到?不是说早上的飞机?晚点了?
潜水鸟看了眼行李,他努力想让自己自然些,但是他那种花浓荫重的神情还是让蝴蝶感觉出了些许不同,她看着他沉默的身影说:有什么事情吗?
潜水鸟转过身子,紧紧搂住了有些迷糊的蝴蝶,他希望她温暖的体温,好似一剂良药,让他快速忘记那些揪心的烦恼。
他箍得甚紧,两只手好像一张密密层层的网,一圈圈加上力道,似乎想把她压入自己的体内,从此合二为一。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他拥有的本就不多。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寻觅觅艰苦地追求着,所以他祈求上苍就不要再和他开这样一个残酷而不近人情的玩笑。他越搂越紧,深怕一松胳膊她就会轻烟般消散。
蝴蝶那厢当然不会消失,他两只胳膊就像一副铁网,密不透风的铁网,别说是那么大个人,就算真是轻烟估计也消散不掉,最多在里面一同乱撞。
蝴蝶的心,此时就在乱撞,撞得有点晕,有点醉,有点,救命,都快窒息了。
蝴蝶已经快被他搂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脑袋都开始发胀,不由叫唤起来:松松,小应,我——让我喘口气——
这种哀求自然能得到怜悯,潜水鸟稍稍松了下,但是依旧环抱着她,紧紧贴着她,毫厘不差。
据说史前人类本是阴阳合体,一副男身和一副女身本是连接在一处,天上地下,无比强大,老天为了惩戒,遂劈开了双方,劈开后双方就甚是思念彼此,一生都在悲情地追寻。后来男女相爱,一辈子在寻找自己生命中的那一方,其实就是找寻自己合体的那一部分。
眼下他们两个就是这副光景,似乎被重新合体了。
潜水鸟把头埋在蝴蝶的肩膀窝里,呼吸很重。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抱着,站着,蝴蝶好不容易从缝隙中钻出脑袋,似乎更加迷糊了,这才不过回了一趟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