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贤又问:“那个叶姓小吏妄语案办得如何了?”典狱司马回道:“已送北门法场处宰了。”此时外面传来仆役声音:“襄阳刺史韩朝宗求见。”
李忠贤皱眉:“不见。”话音刚落,老韩已自门外进来,长揖垂首:“卑职冒死求王爷法外开恩饶恕叶仲文,仲文天性纯良,实襄阳府难得清吏,只是无心之言,望我王肚里能撑船,不计小人无意之罪。”
李忠贤厉声喝道:“你真是不知所谓,难道本王是枉杀忠良之人?他躲在自家屋里妄议我独揽军政胸怀异心,这话要是传到长安,你应该知道人头落地的是我李某人了!更何况,”李忠贤扫了韩朝宗朝帽边花白的鬓角及胡须,闷声道:“区区一个襄阳,值得老夫放在眼里么?”
韩朝宗刚要张嘴,李忠贤目露凶光:“老韩啊,我皇兄把你放我这里,只是让你在襄阳享下清福,不过一个闲职,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本王很忙的,你回吧!”说毕拂袖而去,留下韩朝宗呆若木鸡,脚下汗淌了一地。
围在一边的同僚惊若寒蝉,眼含敬佩,也有面带讥讽。城西北方向一声“开斩”的呼喝遥遥传来,韩朝宗脸上抽搐了一下,面如生铁。
几乎是同一时辰,城南夫人城下的老龙堤,耸入云端的青云楼下,几声鞭炮响过,如花似玉的叶楚楚被迎了进去,负责打理的梅娘用手轻轻端起了楚楚洁白的下巴,面露喜色,也轻轻叹息一声。
韩朝宗走后李忠贤从后室出来,鼻子哼出一声:“隆基派这老小子来监视我,简直就是瞎子点灯。”言毕环视左右家臣狂笑一阵,众家臣看王爷在笑,也跟着笑,笑得比王爷还开心。李忠贤突然收住笑,扫了左右一眼,看着襄阳王走进密室,消失于黑暗之中,家臣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四月的襄阳,雨下得绵长而细密,草长烟飞的时节,爱情似乎就潜伏在某个地方。汉江边上的临汉门,青砖砌就的高大城墙,城墙上静立的汉白玉雕像——襄阳夫人。临汉门西行一里,是汉江最繁华的所在,丝竹声声,歌声悠扬,此处是襄阳最著名的十里风流青楼兼贸易物流进出口区域——大堤头。
大堤头紧挨襄阳城墙,是汉江经流襄阳城的入口处,也是襄阳第一大码头——五福码头的所在地,这里南来北往的大船如丛林一般,堤上酒家一家挨着一家,最让大唐帝国的男人们垂涎欲滴无限神往的当然是江边画舫,以及画舫簇拥的青云楼。长长的花街两边酒楼青楼林立,酒旗花旗一个接一个迎风招展,打扮明艳动人的青楼姑娘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